让人摸不清情绪,冷得像块冰,但无一不透露彰显着那自然而然的领导者该有的样子。 只一瞬,时文茵便有些移不开眼。 他正跟旁边人交代这什么,嗓音像极了发酵好的醇厚的酒,漆黑狭长的眼没有情绪,扫视了一圈屋里人,压迫感好似与生俱来。 他在时文茵身上多停了几秒,谁都没注意到。 时文茵觉得屋里的气压越来越低。 待旁边人出去,那人才真的回到酒局,带着他们圈子里的姿态情绪开始真正审视众人。 “不好意思,各位,有些事处理,来的晚了。”话虽是这么说,但却听不出一点儿道歉的味道。 他一边说一边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挂在时文茵那件大衣的上面,堪堪遮住半个大衣。 西装外套压下去的那一刻,时文茵似有若无的闻见一股凛冽的清香,但不像是香水。 那位李总笑得谄媚,率先开了口:“梁总哪里话,说这个就见外了,您肯来那就是赏光了,什么晚不晚的。” 接着就是满屋的附和声。 时文茵瞧着那位,手指在身前乱搅,原来他姓梁。 梁闻远在桌子上的烟盒里敲出一支烟,旁边人紧忙掏出火机递到他跟前。 他眼神依旧在那根烟上,丝毫没分给别人半分。那根烟在他指尖被拈来拈去,没要点着的意思,只是拿在手里把玩,梁文远眼皮耷拉着,神色漠然盯着那根烟:”今天在场的不止有咱们,尽量少抽烟。” 时文茵没理解他这句话什么意思,正疑惑着,屋里的人就齐刷刷的看向她。 她一哽,心里一颤,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因为有我这个女人? 正想着要怎么回答,就看见那位梁总什么眼神也没给她直接坐到了她旁边。 她僵在原地,睫毛扑簌簌的闪了几下,手指勾了勾傅慕寒的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按照礼节,主位旁边不应该坐她这种小虾米。 梁闻远把烟扔在桌上,身子斜靠在原木椅背上,抬起那骨节分明,却有力量的手往空中画了一个半圆,语气带着命令意味:“大家都坐。” 这句话一出口,也显然表露出另一个意思:我对现在这样很满意,不用改什么。 傅慕寒看见这一幕,紧蹙着眉,他不知道梁闻远打了什么主意,但也给了时文茵回应,让她放宽心。 众人无奈,主位都拎出来了,那位爷不坐也没办法,只好自行往旁边错了位子,让整个局看起来还算说得过去。 时文茵心里打着鼓,表面没表现出来什么,但毕竟年轻,有些动作逃不出别人的眼。 梁闻远瞧了时文茵一眼,看着时文茵强装着镇定的模样,语气稍微和缓:“大家别拘着,今天就一普通饭局,主要是想让大家碰个面儿,别到时候连人也不认识,下了脸面就不好了。” 这话一出,屋里的气氛活跃了不少。 众人一杯一杯的敬着梁闻远,梁闻远也来者不拒,一杯一杯灌着。 屋子里始终没烟味,所有人不是少抽烟而是把所有的烟盒打火机全都收了起来。 时文茵局促的坐在位子上,跟着傅慕寒敬酒,大大小小的老板没敢让时文茵多喝,明眼人都瞧得出来,那位爷可能是看上这位姑娘了,谁都惹不起那位爷啊。 可酒过叁巡总有些不怕死的,就比如那位李总。 李总酒气熏天,早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颤颤巍巍的端着酒杯站起来,走到时文茵跟傅慕寒的中间。 他有些站不住,踉跄着扶着时文茵得椅背,把时文茵卡在了座位上。 “时小姐,能成为傅慕寒的爱徒不容易啊,能成为他得力干将的那必然是能成大器的人,这杯酒就当咱们交朋友了,不能不喝啊。” 他身后的傅慕寒在一旁干着急,想替时文茵解围,奈何就一杯接着一杯,自顾不暇。 时文茵其实没少参加酒局,但那时候她就打个酱油,没喝过多少酒。 今天她喝的够多的了,脸颊有些泛红,被酒气逼得眼角蓄满了清泪。 这杯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她有些坐立不安,最后狠了狠心,正想端起那杯酒喝下去的时候。 一只手蓦地盖在了时文茵端起的酒杯上。 那只手骨节分明,骨根连着手腕,青筋若隐若现,通透雪白,指尖泛着红晕。 时文茵惊的一转头,就瞧见梁闻远正笑看着自己。 梁闻远喝酒不上脸,面色只是有些红晕而已,黑而不见底的瞳孔里倒映出时文茵的模样,鼻梁因为灯光在一侧投下片阴影,左眼皮上偏左的那颗小痣在黑发里若隐若现。 许是喝酒,声音又染上一层醉意,这下更显成熟,“时小姐,酒不贪杯。” 屋里的灯光亮的晃眼,把梁闻远剩下的话,一字一字的晃进时文茵心里,烙在了上边 “这杯酒梁某替你喝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