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得笑了,眼里盈满浅浅的笑意,眼下的小痣都跟着亮眼起来,宛如冰雪消融,春风拂面,看的孟衍愣了神。 “不是我不想去,孟衍。” 她平日都是一口一个“世子”的,只有认真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地叫他。 安芷说,“那天恰好是我生辰,我只想自己一个人呆着。” 孟衍听完立即站起身来,“那你为何不早说!去年我问你你也不告诉我!现在都只剩下一个晚上了,我怎么帮你庆祝生辰?” 安芷被孟衍的反应吓了一跳,只是个小小的生辰而已,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不是……有其他的原因。” 孟衍咬牙切齿,“你反正总有你的原因,什么也不肯告诉我,我在你眼里也就是个性子顽劣的世子罢了。” 她正想反驳,只见孟衍两手一挥,转身走出书房。 深秋凉意甚浓,夜里湿气重,安芷追出书房的时候,没找到孟衍的身影,自己反倒受凉打了个喷嚏,一阵战栗从指尖传到身体各个部位,安芷犹豫再叁,还是回了自己房间。 她幼时起便与蛊相斗相争,到现在已是至阴之体,被师傅捡到时她是六岁,血脉经络骨骼皆是毒,那日是深秋八月二十,湿气阴气最重,安芷会浑身止不住地发冷发抖,湿冷难忍,所以才把这天作为生辰来记。 安芷大步走回房,倒了壶热茶,一饮而尽便躺倒床榻上,用被褥紧紧包裹着身躯。 她心里知道这发冷症状无解,却也不伤身,只期盼自己快些睡着。 而这边的孟衍,被安芷气的头晕,两人勉强算是朝夕相处两年,孟衍虽说偶尔犯浑刁难安芷,但从未真心想让安芷难做。 可安芷呢,既不正眼瞧他也不在乎他的想法,自己仪表堂堂能文能武,多少女孩明里暗里朝他表达喜爱暗送秋波,安芷倒好,只管做好分内的事情,其他一概充耳不闻。 孟衍心里发堵,拍案而起,熟门熟路地走到安芷门前。 他刚来就碰见红豆从安芷房里出来,孟衍拦住红豆,清咳一声,“安芷她在干嘛?” 红豆俯身,“安姑娘身子不舒服,我替她拿些热汤来。” “不舒服?下午不还好好的?” 红豆踟蹰片刻,孟衍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不免焦躁,“有什么话你直说。” 红豆是知道安芷每逢八月二十身子就不舒服的,她知道这件事还是去年恰好碰到安芷晕倒在门口,现如今孟衍追问起来,她也不好拿捏,看安芷的样子,约莫是不乐意让人知道。 “安姑娘每逢这时候,就会全身发冷难忍……” 还没等红豆说完,孟衍便跨步到安芷房前,他径直推门而入,果然看到安芷缩成团蜷在床榻之上,身体发抖,脸色苍白。 “你不舒服为何不和我说?我去找爹娘,给你叫太医来!”孟衍怒目,他生气安芷不肯同他一起去灯会,更气安芷明知身子不舒服,宁愿告诉红豆也不告诉他。 安芷无可奈何地看了孟衍一眼,“我自己都治不了的病,太医有什么用。” 这话说的不假,安芷精通药理,可都说医者不自医,兴许太医能有些法子呢。 “你需要什么,只管告诉我,我去给你弄来。”孟衍半跪在安芷面前,低声细语地同她说话,安芷愣了愣,平日只能见他发脾气耍狠,从未见过孟衍这般耐心温柔。 她笑笑,伸手捏住孟衍的脸颊,少年被吓一跳,却没躲开,任由安芷摆弄。 “这会倒像个男人了。” 孟衍面上赧然,他竟然听到安芷夸自己像个男人,心里涌上一股满足感。 “你少说胡话,我看你是冷糊涂了。”孟衍心里高兴,嘴却依旧不饶人,“你诚实说,有什么我能做的。” 安芷指尖冰凉,都不像是寻常人的温度了,孟衍握住安芷的手,他的手心滚烫,像个小火炉般炙烤着安芷的手。 她这才觉得好受了许多,不自觉回握住孟衍的手,心想,有啊,是有办法,可她说不出口,也不会去做。 孟衍察觉到这个举动,他的火气瞬间消了大半,“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体质至阴,每逢深秋寒意重时便会浑身发冷,不是大事,休息几日就好。”安芷阖上眼睑,放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