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彦,贪得无厌,敲诈勒索了多少钱财,尤好田亩,你说,我们能否贿赂那李彦?” “那阉宦确实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人,只是,楚翁差点将他打死,丢了大面子,不会轻易罢休吧?” “哎,这些还是眼前的,我在担心日后。朝廷对于‘绍圣新政’的决心前所未有,那宗泽在一旁虎视眈眈,一直无声无息,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 “不说他的其他谋划,就是去年那些‘新政’,哪一个不是祸国乱政,真要推行,我等是没有半点活路了……” “现在出现了一个词,叫做‘摊丁入亩’,到时候,不止是朝廷要拿回田亩,我等可能还要拿起锄头,下田耕种……” “胡说八道,自古以来,就没有士人种田的!” “那又能如何,现在楚翁蒙难,我等还能怎么样?无人登高,无人几乎,万马齐喑……” 洪州府上上下下都在发生着肉眼可见的剧烈变化,这些变化,既然是在官衙,也在民间,渗透在处处。 到了当夜,巨变来的如期又让人意外。 南皇城司大铁门前。 足足有两百黑甲骑士,他们骑着马,穿着厚厚的重甲,有的拿着枪,有的举着刀,杀气凛凛。 李彦站在他们身前,苍白的脸色冰冷。 在他与黑甲骑士中间,是六具蒙着白布的尸体。 李彦尖锐着嗓子,看着一众重甲骑士,喊道:“兄弟们,黑灯瞎火的,你们也能看到我的鼻青脸肿,你们也看到地上六个兄弟的尸体!咱家是大内黄门,伺候是官家,隶属于内侍省,别说一个徒有功名的士绅,就是朝廷那些相公,没有官家的旨意,也不能擅自动我一根毫毛!南皇城司,与皇城司一样,忠于官家,秉旨意行事,可先斩后奏,别说楚家了,就是江南西路的大大小小官员,没人敢惹,敢碰!但是,今天,有六个兄弟被他们打死了,我们能忍吗?” “不能!” “不能!” “不能!” 黑甲骑士怒吼,举着刀枪,声音在安静的晚上,极其洪亮,传播极远。 附近的一些百姓早就在悄悄观望,听着陡然而起的大喝声,都被吓了一跳。 李彦见这些缇骑怒吼,没有多废话,直接道:“楚家,勾连士绅官民,对抗‘新政’,行贿受贿,杀害官差,罪无可赦,咱家命你们,现在,抄没楚家,一应人等,押赴南皇城司,胆敢阻拦者,以‘谋逆’论处!” “遵命!” 黑甲骑士应着,纷纷调转马头,奔向楚家方向。 这是在夜晚,两百重甲骑士,在道路上奔突,动静是格外的大。 “这是怎么了?”有远处刚刚受惊打开窗户观望的百姓,战战兢兢的说道。 这么多黑甲骑士,望而生畏! “出事了出事了出的事了……” 有一直盯着的人,惊恐万状,喃喃自语。 “楚家完了。” 有清醒的人,看着奔突的缇骑,轻叹一声,语气十分复杂。 而洪州府上上下下有点地位的人,都被惊动,不知道多少人从被窝爬起来,惊慌的扣着衣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