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私兵,整个大宋的正规军,全都是! 苏颂脸色苍老,神情默然,一阵子后,道:“官家,万事万物都存在平衡,打破这个平衡,没人能接受。变法派戾气太重,迟早反噬自身。” 苏颂没有说‘请官家三思’这类的话,如同正常的聊天,语气平淡和缓。 ‘方田均税法’确实触动了所有人,一开始,整个开封府都在反对,哪怕是即将受益的普通百姓,可以说,完全是朝廷在一意孤行。 即便赵煦在宣德门下昭告天下,试图用减税、分地拉拢百姓,分化、打压士绅集团、用普及书院制造新的士人势力,但毕竟还没有付诸实施,没有大规模新的得利益者出现,朝廷依旧势单力孤,章惇,蔡卞还是祸国殃民的奸臣贼子。 孟皇后表情平静,心里实则紧张起来,双手不自觉的抓住衣角。 苏颂说的‘反噬自身’,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熙宁年间的‘新旧’党争,以及元祐初的‘废除新法’。 赵煦看着苏颂,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历史上的北宋末,也就是差不多二十年后的事。 那时,金兵二度围困开封城,开封城里的百官,非但不想着怎么抗击,还在一味的‘求和’,甚至怂恿宋钦宗亲自去金人军营,‘以示诚意’! 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的理所当然,仿佛没几个人觉得不妥?? 看着苏颂的表情,赵煦心里只有四个字:一脉相承! 苏颂若是换在那个时候,是大多数的坚定‘求和派’,是寥寥三两人的‘主战派’,亦或者是沉默的‘中间派’? 赵煦双眼微微眯起,盯着苏颂。 孟皇后似乎感觉到了偏庁里气氛骤然变冷,神情越发紧张。 苏颂知道他的话会对赵煦有所刺激,但看着赵煦脸色陡然变化,双眼渐渐锐利,心神疑惑。 但不等他想清楚,赵煦就一字一句的道:“如果注定要亡国,那就亡在变法图强,变法图存中!朕,告诉你苏颂,在元祐,在朕这里,没有澶渊之盟,没有城下之和,刀山火海,谤恶千秋,朕无惧无畏,决不向你们退缩半步!” 孟皇后双眼大睁,看着赵煦的侧脸,惊愕无比。 她认为赵煦即便愤怒,也会有所克制,毕竟这是帝相最后一次见面,会给彼此留下体面。 但赵煦的话,已然是一种‘宣战’! 一向镇定的苏颂,怔怔看着赵煦,此时也是内心惊疑不定,面上变幻不断。 他不知道他的话为什么会引起赵煦这般激烈的宣示,这样激烈的言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苏颂一时间无法开口。 赵煦的话里,涉及了亡国,涉及了澶渊之盟,涉及了身后名,都是极其重大的事情,没有足够的刺激,不会轻易说出口。 赵煦目光灼灼,神情坚定,注视着苏颂道:“苏颂,你很令朕失望。如果今天,你康慷慨陈词,言辞激烈,甚至以死相逼,朕都会赞叹几声,亲自送你出京。你,你们,一如既往的软弱无能,欺软怕硬,除了内斗,争功好名,贪图享受,苟且全安……一无是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