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借此除乱,让朝情不至于久乱不安……唉,我这也是自作多情了,事后凡所思来,才觉皆在彀中,圣人不需籍此,但还是留给姑母,盼你能进献得活。” 说罢,他面对太平公主深作一拜,不无伤感的说道:“隆基这便求生去了,再见了,姑母。此世而已,过往凡所受惠、凡所亏欠,请容我来生再报!” “大王、大王留步……数年共衾、怀中血脉,都不值大王赐给一顾?” 临淄王妃眼见夫君一直无加正眼,不免更加的悲痛欲绝、哭倒在地。 李隆基脚步略作一顿,垂眼看了一眼王妃,只是说道:“我本不是人间可相约白首的良缘丈夫,不当鼎食、则就鼎烹,大事未竟,妻儿于我只是拖累,今生便如此罢……” 说完这话后,李隆基便举步行出,外间诸众也已经休整完毕,一行人便又没入夜色当中。 西内苑本是皇城外的一处半开放游园,周遭简单的篱墙防设,除了一些洒扫种植的宫役杂使之外和固定岗哨之外,便无更多防备。日常甚至都常有民众入此游赏采摘,眼下一群谋逆乱贼接着夜色潜出,更是无从围堵。 因为人势有限,诸事也难谋设周全,他们虽然预计了西内苑作为退路,但却没有办法在此留设马匹。 原本西内苑北侧靠近大明宫玄武门处有一座御苑常有马匹放牧左近,但当前路人员前往窥探时,远远便见到玄武门处灯火通明,已有甲兵严密设防,便不敢再靠近偷马,只能凭着一双足力逃向京北的原野。 空旷的原野中,一群人避开驿路大道,只循乡野小径一路狂奔,需要到了晨间才敢投馆驿,靠着留守府印信调取马匹物资,前提还是京中未及向州县驿路传警。 不过这一行人能深入大内还逃生出来,运气的确不差,荒野中奔行一段路程后,竟在原野一处山丘前发现了一座大宅。这宅院前后数进,看来应是乡里屈指可数的好户,户中必定会有牛马畜力的蓄养。 一群亡命徒连宫禁都敢闯入,乡间翻墙越户自然更加的不在话下。眼下正在黎明睡梦最深时刻,翻阅围墙后众人便直扑宅中堂室,一番扫荡便将主人奴仆控制起来,搜捡宅中吃食,并于厩下搜得数匹良驹。 “这民户倒也储蓄殷实,想是左近周边唯一高户。大王不妨在此歇脚,着几人奔马直赴下驿先取资货……” 眼见宅中诸处搜捡出来的物资竟然足支他们几百人一餐消耗,崔湜便开口提议道。 李隆基正待点头应声,突然宅院外响起一阵杂乱奔走声,出堂略作张望,脸色顿时一惊:“莫非宿卫已经追踪至此?” 众人正在宅中惊疑不定之际,院外却响起乡人呼喊声:“户内贼徒快快滚走!真当我清泉乡人可欺?若敢害人命,上千社人必将你们打杀肥田!” 听到这乡徒威胁呼喊声,李隆基才略松一口气,攀上墙头一瞧,脸色却是一变,只见外间明火执仗的徒众虽然不足千数,但也足有数百人,呼喝有声,气势不弱。 “这是哪处盛乡?有此高户一家,左近竟还这么多的乡人?” 崔湜登墙一望,不免也是叫苦不迭。他们一群人浪迹流窜,最怕的就是惊扰群众、行踪不秘,一旦告官举报,覆灭也将不远。 “一群乡徒罢了,让我外出打杀干净!禁宫都可闯得,又怎么会折在乡野!” 王守一抬手抓起战刀,便待呼喝徒众外出杀人,然而却被李隆基摆手喝阻:“我等入宅时短,户内有人走脱呼救也难传远讯,顷刻间聚众诸多,此间乡民必然稠密,如何能够杀尽?纵然杀光,如此血案也难隐秘。眼下乡人只作围喝,仍在惧我,出宅离开吧,不要留此造孽了。” 讲到这里,他也忍不住自嘲一笑:“宫卫亲军尚且不能阻我,区区野徒居然吓得我不敢顿足,怪异啊!” 一行人稍作收拾后,便从另一侧退出宅院,户中食料并厩中牛马自然一并引出。乡人们见他们退出也无作逼近,纷纷涌进宅内查看人员伤亡。 李隆基等人退出此宅后,绕过山丘望向另一侧,不免有些目瞪口呆,只见丘陵另一侧多有民户张灯示警,在那灯火交映下竟有不下十数户人家宅院规模不逊他们刚才所入之宅。 “这是京郊乡野?这是城中富坊罢!久不入郊野行走,乡野下民竟然已经如此富庶?” 饶是脑筋不甚灵光的王守一在见到这一幕后,一时间也有些瞠目结舌,忍不住发声感叹。 而李隆基脸色却变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