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并无怙恃当家,兄弟至今仍是鳏居。幸在有姑母不弃拙幼,愿意劳心操持,隆基无以为谢,唯诸事俱仰姑母的提点!” 眼见李隆基态度如此,太平公主自然也是颇感满意,于是便大包大揽的表态道:“两家本也并非陌生,彼此已经有了接触和情谊。明日适逢岐王家宴,届时你兄弟并往,我也引那娘子前往相见,就在宴中向诸亲友公布喜讯,便可直接进入礼程。” 尽管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听到事程安排的这么赶,李隆基还是有些恍惚。 武载德那名适龄的嫡女他也在太平公主邸上见过,模样虽然是少艾可人,但因其家世身份,李隆基也谈不上有什么求慕爱切的心意。 但在太平公主的强硬建议下,再加上的确对自己略有益处,所以心里的抵触念头也并不强烈,于是他便又点了点头。 “除了三郎你自己的婚事之外,北海王旧所论婚那韦氏女子,我近日也抽空见了一见。虽然不是势位崇高的富贵人家,但毕竟也是大族淑女,仪态妇风并不辱没天家门庭,不妨一并操办起来。” 太平公主又继续说道:“夫妻宾好,戚朋守望,这便有了一个营家的模样。你们少男少女或是希望大事能够风光筹办,但当此时机,还是越简越好。让人见此大喜简朴,难免心生怜意。之后即便有什么财刑事务上的纠缠不清,审此前事,也能高抬贵手、网开一面。” 不得不说,太平公主对人心人情的把握还是颇为精通。 两名少王一起举办婚礼,场面若经营得简朴寒酸,匹配不上该有的仪格,不说当时人会如何评论。事后即便查明临淄王有涉纳赃,也有了现成的说辞可以诿过乞怜。 李隆基倒并不担心自己,但却对王仁皎这个属下不抱什么信心,担心王仁皎这里或会暴雷。眼下他的确还有诸事需要仰仗王仁皎,并不能随便的放弃掉。所以借着婚事先作一番铺垫,可是可以考虑的选择。 只是想到自家二兄因为韦氏曾经悔婚的前事深感羞耻,想要将之说服仍要费上一番口舌,他心里也不免略生烦躁。 但又想到岐王这个章宗亲生儿子还在京中宴饮游戏,自家少弟却要跟随皇太后前往骊山充当孝子,李隆基又将心意一横,决定不能再任由二兄放逞意气了。 不过通过婚事去解决一些烦人的问题,总是有些被动。其实除此之外,李隆基还有一个更加主动的选择。 想了想之后,他便又开口问道:“曹国公在京中家事经营的细则,不知姑母可有处查证?” “你是想……” 太平公主闻言后眉头便挑了一挑,两眼直直望着李隆基。 “我入司就职时日尚短,署中事务不能尽知。但近日略作观望,也知光禄今所遭受非议,过半源出于曹国公。我与其人并为监临,光禄凡所失财难辞其咎,即便追赃补偿完毕,未必还能留堂续用。可若赶在刑司审定之前先作检举,可以自证清白、不污于事……” 李隆基近日疏远同僚,并不止划清界限那么简单,还存着别的心思。他与曹国公之前本无深情,自然也就不具备同舟共济的默契,更不愿意陪曹国公一起顶这监临失职的黑锅。 与其遭受连累,不如先在背后给曹国公一下狠的。这么做人情上虽然有些不地道,但曹国公上下其手的时候也没想过带他发财。 更不要说光禄寺中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另一个能人徐俊臣。徐俊臣近日加职谏议大夫,日常待在门下省厮混,不怎么与同僚们接触。可若等到其人转回头来,会放过曹国公这个嘴边的肥肉? 听到李隆基这么说,太平公主眸光闪了一闪,接着便点头道:“这件事我会上心,你安心听讯吧。” 等到李隆基离开后,太平公主望着这小子背影叹息道:“能啖宗家血肉而自肥,这小子大悖父风啊!四兄,你只怨当年阿母摧残,让你不能从容治国,但你常年居住苑中,儿郎的教养似乎也非尽善……” 感慨过后,太平公主又吩咐家奴道:“递帖曹国公邸,请他夫人择日来回。刑司罗网前张,宗家狼崽后伺,这一关他是不好过。若将私己择处寄存,来年尚可免于断炊之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