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维持下来的。 同时,长安对整个关内地区的虹吸效应也体现的越来越明显,远远超过了往年只是基于政治格局的行政管制。大量的人口涌入长安,参与到百工行业中。 原本关内的土地矛盾是极为尖锐,存在着大量的窄乡佃农,一直到了行台时期强硬的进行编户授田,加上对勋贵群体的强力打压,这一情况才渐渐有所扭转。 可是现在,关内各地已经开始出现土地撂荒、耕者不安所业的苗头,以至于朝廷不得不加大安民护耕的力度。毕竟无论商贸再怎么发达,关中若完全丧失了粮食自产的能力,也是区域稳定的一大隐患。 总之,关内的人地矛盾已经越来越少出现在朝廷有司的议题之中。有时候许多问题,直面硬杠未必能够得到最好的解决,反而会在世道的发展过程中被完全化解。 当然,人地矛盾也并没有完全的消失,只是从泛及整个关内到眼下集中到长安一城。长安城的土地交易市场越来越繁荣,一些热坊地块的交易价格屡创新高,甚至一些对生产场地与材料有特殊要求的工坊都开始向城外迁移。 李潼向来都秉承物尽其用的原则,见到一些没有意义的浪费难免心疼,哪怕如今已是贵为帝王,也无改这一习惯。 他口中所说的外苑位于长安城北,大明宫的东南角落,龙首原东部一大片空地,面积足当城内两三座坊区。 这一片地区也属于北内大明宫的范围,只是并没有兴造什么宫苑建筑,仅仅只用栅栏圈禁起来,禁止闲杂人等随意出入。 李潼最初执掌长安的时候,城中情势还不算平稳,沿龙首渠修筑了一部分仓邸储存物资以备乱。后来城中局势逐渐平稳,这些仓邸逐渐用来收放内库杂物,效用大大降低。 原本历史上,这一片闲苑土地划给殿中省,用于安置鹰坊、狗坊等五坊户,此类役者多称小儿,因此又称为小儿坊。后世所谓五坊小儿,因为多为皇室游伴,甚至一度成为长安恶霸。 李潼本身对于鹰犬鸟雀之类的玩物兴趣不大,遣散了一部分相关役户后,剩下的则直接归入了内闲厩,由内给事杨思勖掌管,规模并不算大,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辟坊专置。 因此这一部分闲苑他便打算充分利用起来,给内库进行创收,顺便带动一下北城的人气,起码让坊内妻儿居住在这里的时候不至于离群索居、太过无聊。 他心里还在盘算着要把这一部分闲苑作何用途,今夜跟随出宫的小太监高力士已经匆匆入前低声禀告道:“郎主,主母同小郎君车驾已经入坊!” 高力士这小子虽然割了烦恼根,但体格却窜的极快,甚至都快持平他大哥乐高了。这会儿神情隐隐有些激动,深为自己能够参与到圣人最机密的行动中而感到自豪。虽然隆庆坊邸他也曾去过,但入苑坊这处新邸却是他从踩点到布置完成。 听到妻儿将要抵达,李潼也颇感激动,担心吓到儿子李光源,摆手吩咐聚在一起的内卫将士们散到府邸荫蔽处,自己则走到门内站在灯下微笑等候。 一路上安抚着颇有倦色、哈欠连连的儿子,上官婉儿心中既有自责、又不失心酸,明明该是一家人温馨相聚的场景,却偏偏做贼一般,小心翼翼的避人耳目。 她的心情也是颇为复杂,既怨那夫郎薄情、明明不从容却偏偏不肯放她新生,又怨自己太贪恋,舍不得割舍那蜜糖一般的蚀骨温存。一对男女纵情偷换,只连累儿子享受不到正常的家庭关系。 怀抱着这样的忿怨,上官婉儿这一路也设想了诸种见面后任性使气的画面,可当车驾驶入邸内,望见那长立灯下等候的人,满怀怨情顿时被夜风吹乱,美眸里柔情横溢,只在心底叹息:“薄情也罢,总算是给我光源儿择一美妙皮囊的佳种。换了别个丑陋之人,哪怕朝夕相伴,也不算爱子心切……” “光源儿,你阿耶、你阿耶他在等着咱们呢!” 怀中的儿子趴在母亲的肩上浅睡,上官婉儿转过头,低声轻唤着。 说话间,李潼已经阔步上前,大臂张揽,直将妻儿都拥抱在怀,望着近在咫尺、如泣如诉的明眸,不无歉意的低声道:“辛苦娘子了!” 上官婉儿香气微呵,嘴角颤了一颤后直将怀抱中的爱子塞入李潼怀内,抽身退了一步,这才甩着胳膊薄斥道:“谁家遗种,累得我臂酸气乱!” 李潼干笑一声,低头一瞧,只见儿子也已经睁眼醒来,正张大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他瞅,眼神中自有几分迷茫并怯意。 这小子虽然仍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