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从秘书省著作郎调任光禄少卿同正员,官阶从五品上升为从四品上。嗣相王府长史狄光远兼领大理寺司直。至于临淄王呈献的奏书,则封存禁中,不作讨论。 他并不清楚李隆基已经同多少时流有了接触牵连,将其官阶提拔起来,有助于隐藏的人事网络浮现出来。而光禄寺中还一直隐藏着一个杀器徐俊臣,可以就近窥望监视。 至于嗣相王府长史狄光远就职刑司,则就存了一点告诫与警示的味道。大凡不失政治敏锐的人,应该不会再上赶着向前凑,若真还有时流同临淄王兄弟们交游密切,那就不是蠢就是坏了,未来遭到波及也是死了活该! 圣人手书自禁中发入政事堂的时候,恰逢姚元崇留直,看到圣人要将临淄王升任光禄少卿,先是略感诧异,旋即也没有多想,直接提笔润色发往门下。 同时姚元崇也不免感慨青海大捷后,圣人对一些敏感人事的处理更显从容了。 像此前禁中议事,格辅元所提及的韦氏论婚的时事遭到了圣人的斥责,大概也是厌恶韦氏这样的衰败门庭还敢对宗家子弟挑三拣四、拿捏轻重,并不因北海王兄弟身份特殊而刻意回避。 故相王诸子归朝,临淄王在职秘书省,也算是沉静有度,颇得时流雅评,攫升四品以示勉励,更加体现出如今朝情平稳、氛围大气。 至于说同在光禄寺的徐俊臣,也并没有引起姚元崇的更多遐想。讲到不对付,他们这些立朝大臣可以说是全都背叛了故相王,真要计较回避旧怨,那临淄王兄弟们干脆绝迹人前。 傍晚姚元崇返回中书省,道左却见到已故狄相公之子在一名门下官员带领下往门下省而去。 狄光远等人顿足见礼,姚元崇微笑颔首,旋即随口问道:“狄郎入省,可是有喜讯将传?” 狄光远连忙恭声道:“晚辈承皇恩赐授,将赴大理寺职司直,趋入受敕。” “大理寺司直?哈,往年狄公在事大理寺,执法断狱堪称正直,名震京师。少辈衔此遗志,想必不负所望,可传佳话于人间。” 虽然彼此地位悬殊,但因狄仁杰缘故,姚元崇对这故人之子也颇为和蔼,笑着勉励一句便摆手放行。 可是当他又走出几步后,脸上笑容渐渐收敛,回头看了看已经走入门下省的狄光远,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脑海中已经联想起了刚才在政事堂亲笔润写的提拔临淄王的制书。 朝廷授官书令,五品以上需要政事堂堂举降制,六品以下由门下发敕。这两条任命倒不存在刻意隐瞒中书的意思,但彼此联系起来,一日之内发出,凭姚元崇的政治敏感度,自然察觉到当中的联系。 “这究竟是、临淄王他……” 虽然心中颇生联想与好奇,但姚元崇身为政事堂首相,与临淄王兄弟们本也没有什么牵扯,想不通便不再多想。 离开大内之后,姚元崇便上马返回坊居。回到室中坐定,打量一番觉得有些怪异,过了一会儿才抬手指了指堂中案上说道:“禁中所赐玳瑁手玩挪去了哪里?” 邸中仆人入前小声答道:“阿郎今日与诸友人集会赛宝,苦恼没有夸奇之物,便归邸借走了。” “这劣子!月后便要参铨举授,还在放浪嬉戏!” 姚元崇闻言后便忍不住冷哼一声,他如今自是位高权重,但却为官廉洁,甚至就连这座府邸都是圣人特意着有司赐给,并家中一干赐物。 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姚元崇自己虽然立身正直,家教却是一言难尽,早年甚至被平阳公武攸宜堵门叫闹,搞得自己灰头土脸,就是受儿子们的连累。 虽然心中气恼子弟不器,但终究是亲生的退不了货,对于儿子前程,姚元崇还是比较在意的,早先希望将留守之功延授儿子,缩短了守选之期,今年参铨之后,不出意外的话能够得授一个美职。 “他又跟哪家儿郎厮混一处?安排的课业认真完成了没有?”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姚元崇也自知他忙于政务,欠缺了对儿子们的教导,特别两京对峙那几年,儿子们彻底放养,一时间也很难扭转纠正过来,如今已经成家在外立邸,平日里接触就更少了。 “听说是去了新昌坊北海王游园……” 姚元崇本来是随口问上一句,可是听到仆人回答之后,脸色顿时一凝,直从席中站起身来,喝令家奴递来马鞭便要上马出邸。 但是行出数步后,他便停了下来,将马鞭甩给一名老仆并喝令道:“持此去将那孽子擒回,敢有逗留,给我直接抽打!打断他手脚,米虫卧养,胜过在外招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