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沉吟后才涩声道:“我军败有罪,自向积鱼城请罪,凭你还不配将我擒拿。眼下唐军只待河谷决堤,不会擅攻牛心堆,你留守于此,不要轻率行动,等待后续指令!” “你这蠢物更不配来指点我,滚回积鱼城受刑罢!” 没庐芒保一脸不屑的摆手说道,喝令麾下军卒将韦东功并少量亲随驱逐出营,算是将牛心堆此处军权掌握在手。 原本大军征战在外,军权所属自不会如此儿戏的转交。只不过没庐芒保本就是一路援军主将,却在抵达牛心堆后不久便被看不起他的韦东功软禁夺权,不许他再干涉军务。 结果韦东功自己也不够争气,狼绝山口一场大败使得军心震荡,又遭到没庐芒保发难夺权。在积鱼城未有新的军令任命抵达之前,没庐芒保自然便成了此处暂时的主将。 成功驱逐了韦东功后,没庐芒保自觉志得意满,号令诸将返回烽堡饮酒祝贺,诸将换作席中、颇有恭维之语,更让他有一份豪情滋生。 “我身世如何,你等或有耳闻。这一条腿便折在投唐的叶阿黎这贱人手中,往年山川阻隔,我纵有恨也难报复。可如今我成了前阵大将,你等若能助我擒杀唐国皇帝,让叶阿黎那贱人尝一尝丧亲之痛,我一定赐给重酬!” 豪情激昂之下,没庐芒保突然端起酒瓮将酒水倒在了他一条腿上,一脸恨恨又不失豪迈的说道。他本以为出身高贵,早年琛氏叶黎还居住在吉曲鹿苑时,也是一个疯狂的追求者,却被不胜其扰的叶阿黎使人将一条腿生生打断,自以为平生大辱,如今军权在手,顿时便想要施加报复。 在场诸将听到这话,神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不免便觉得韦东功看不起这家伙还真不是狗眼看人低。 擒杀唐国皇帝,他们又何尝不想,但且不论这件事难度如何,就算他们真的做到了,还在乎区区一个没庐氏纨绔的奖赏?大论钦陵的位置也大可坐一坐啊! 想要充分认识一个人,或许还需要长久的观察,但若是一个草包,大不必如此麻烦。 原本这些蕃将们还觉得此前韦东功是迫于无奈、负气而走,现在看来,韦氏那小狐狸分明是察觉到如今牛心堆已经难守,趁着没庐芒保这草包跳出夺权,以此为借口跳出这一个泥潭! 有此认识的蕃将不在少数,虽然宴席中还在对没庐芒保极尽恭维,可是等到散席之后各自返回本部,便即刻开始召集部伍,做好抽身而走的准备。 位于牛心堆对面的沙棘岭地势较之牛心堆要高了许多,峰顶驻军对牛心堆蕃营自成俯瞰之势,密切关注着蕃军营地中的动态。夜中几名蕃将率军撤走,沙棘岭上还暂时没有察觉到,可是到了第二天清晨,蕃军营地中军士减少便再也无从隐瞒,顿时便燃起烽烟向平野上的大营传信。 对峙多日,郭知运自不允许牛心堆上蕃军轻易撤走,得知蕃军有撤离的趋势后,顿时便召集人马,从几处侧路向牛心堆方位发起了进攻。 战鼓轰鸣,马蹄雷动,平野上唐军大举出动的声响顿时又给蕃营带来了更大的震荡,本就战意不坚的蕃军出逃之势更加剧烈。甚至就连唐军试图翻越沟壑、突破拒马,从正面冲上牛心堆时,坡上都无成建制的蕃军加以阻拦反击。 “发生了什么事?” 夺权成功的没庐芒保昨夜一通畅饮,宿醉难醒,要靠着亲信们拼命摇晃才勉强睁开惺忪睡眼,却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紧急,无数噪声涌入耳中,顿时让他更加的不耐烦,抬手抽打着亲信怒声道:“有事去寻副将,不要扰我睡梦!我都将要攻破唐国长安……” 这家伙还在做着建功立业的美梦,浑然不知敌军几乎已经攻入烽堡,几名亲信也是叫苦不迭,索性直接将这草包夹在腋下,然后便夺门而出,号召部伍准备冲杀逃出。 颠簸中没庐芒保心肝几乎都要呕出,一边破口大骂着亲信奴仆们,一边也渐渐察觉到了事态紧急:“唐军竟已攻破营防?韦东功这个奸贼,他不是说唐军不会来攻?狗贼害我、狗贼害……不,我不能如此出逃!这样狼狈逃走,谁人知我身份?取我步辇,张设起来,让人知我是王室亲贵,才没有人敢杀害……” 这草包一通吵闹,不免更加拖慢了逃亡的速度,当其仆役好不容易寻来步辇张设起来之后,一路唐军贲士已经杀散了一群烽堡门前聚集的蕃军,将此门户夺取下来,视线一转,没有看到堡中甲士林立,倒是有几个不知所谓的家伙正抬着一张歪歪斜斜的步辇如无头苍蝇一般蹿行。 “我、我是王室亲贵,你们不可、不可害我……” 那没庐芒保这会儿也看到十几名武装凶恶的唐军士卒正持刀向他们一行逼近,顿时惊慌得涕泪横流,又恐这些唐人听不懂蕃语,再用生硬的唐音喊叫道:“我是营中将主,命比小卒尊贵!不、不要杀,能重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