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观。 这一点便比长安要更加灵活,长安作为大唐首都,虽然规模极为宏大,但也是建立在举三秦之地供此一城的基础上。在长安城周边,便少有成规模的城邑存在,距离最近的咸阳城,也在百数里之外。 成都周边还有一个特色,那就是工商业极度发达。成都城规模仅仅只有长安城三分之一大小,可是城中诸坊之间居然分布着五座大市,而且每一个市区都繁华得很,并不逊于长安东西两市。 城中坊民们几乎家家户户弄织机,而在城南十几里外的一座小城中,居民几万居然全都是隶属朝廷织造的织户们! 虽然早在行台时期,长安城便在大力发展工商业,无论是各种织造、冶铸,还是由朝廷亲自开办的世博会,都让长安城变得更加繁荣。但是在共商方面,较之成都并其周边还是略有逊色。 毕竟长安除了是关中经济中心之外,还是整个天下的政治中心,资源与政策方面需要权衡配给,不能偏重一方。而成都作为整个蜀中的中心,其发展路线的顾忌就少了许多,蜀商们富甲天下,自然也就打造起了一个优越的工商基础。 益州当地负责接待一众使者的官员们,也乐得向众人炫耀成都当地的富庶,除了引领他们合城闹市游荡之外,又专程引领他们前往城内几处名坊观赏,指着那些阔比王侯的庭门炫耀道:“蜀中几户豪家,金玉为梁、珠犀作架,京中虽然权贵不乏,但若讲到起居豪奢,怕也仍逊此态吧?几位上使若不急去,卑职可代为引见几户,蜀人豪爽,最是好客……” 本来诸京中来人还惊叹于成都的繁华,可是在听到益州官员这番说辞后,马芳首先便皱起了眉头,沉声道:“唐家自有法度仪轨,岂因贫富有乱!成都居户逾制成风,这是你们在治官员的失职,怎么还敢向京中来人卖弄?但我在事此方,必将痛杀奢风!” 那益州官员受此训斥,自然有些不爽,还待要张口反驳几句,自然有人将之拉到一侧将马芳身份事迹讲述一番,等到那益州官员再返回时,神态已经谦逊许多,望向马芳的眼神都有些敬畏躲闪。 他也情知失言,连忙领着众人往别处行去,直至一座瓮城外,指着高墙内那些高耸的仓垛笑语道:“此城便是朝廷新进于此督建之仓城,又号金城,诸上使所见城内所立仓垛,俱高堆锦料金钱,这也是朝廷度支要害所在,四方飞钱,至此汇兑!” 众人听到这话,不免又是惊叹连连。虽然也有些人不肯相信那些仓垛中真的堆满了金银锦帛,但此处金城却非寻常人能够进入,防守此城的乃是数千自长安派驻于此的精兵,出入勘合之令更直出大内,就连益州大都督府都无从插手。 一番游赏下来,不独长安来人惊叹于成都的繁华富庶,就连宋霸子、郭万钧等蜀中当地人,也是震惊于离乡数年、乡里便发生如此惊人的变化,就连他们看来都觉得有些陌生。 人的眼界不同、抱负不同,感受与收获自然也就不尽相同。张说同样诧异于如今蜀中的发展之迅猛,但很快他的思绪便不再停留于这表象的繁荣中,而是开始思忖圣人对蜀中施政如此,更加深层的构想与脉络。 眼见到蜀中之繁华,张说才意识到何以朝廷对西康的经营那么用心。蜀中地理虽然颇有闭塞,但作为如此重要的金都,自然安保方面越强越好。西康既是朝廷分裂吐蕃并将吐蕃渗透的重点所在,同时也是川西重要的屏障。 不过除了川西之外,还有川南。意识到这一点后,张说心情顿时变得兴奋起来。他少年成名、长久浸淫于中枢,当然也渴望有一番建树。 他自知当今圣人不重幸臣而看重军功,想要在仕途中再进一步,凭着投机求幸是很难做到的。虽然有了这样的认识,但究竟该向哪处努力,张说仍然没有一个眉目。毕竟他久在朝中,对于地方事务的了解实在不够深刻。 此前没有跟随圣人前往行台,张说至今思来不无懊恼,虽然行台存在仅只数年,但却让他在圣人心目中的地位落后众多时流。如今陇右、河东、河北等诸地活跃着的都是行台旧属,建功立业、出将入相,他就算想要竞争也竞争不过。 可是在看到如今蜀中的繁荣,张说便意识到还有一处是行台旧属们暂时还未涉足的领域,那就是安南都护府!若他能镇抚安南,策定蛮诏,这同样是一桩方面大功! 不过这些都是后计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出使吐蕃能够顺利完成。他心里当然也清楚,这一次出使吐蕃是圣人对他的一次考验,如果能够完成,下一步自然会有重用,而安南就是他的首要选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