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感觉不到半分违和。 人事格局虽然变化迅速,但感情上的见异思迁则就没有这么快的转变过来。 如果说群臣此前担心同室操戈会直接影响到社稷存亡,所以不得不相忍为国、维护朝廷的正统所在,那么现在他们则就单纯的比较担心嗣相王李成器了。 短短十几天的时间里,朝廷已经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并且已经具有了据河一战的力量,而监国元嗣原本的关中底盘还没有完全发动起来,已经给人一种不可撼动之感。 如果嗣相王李成器出于交涉谈判的目的、拒绝朝廷的指令安排,希望能够争取到一个更加优渥的际遇。群臣们担心嗣相王可能自己都还没想好要争取什么,便已经被朝廷给解决了。 所以当黑齿常之率军入都后,在朝诸司主官们也难得停下案头忙碌的事务,各拟奏章递入政事堂,希望朝廷在解决河东问题上,能够持宽大包容的态度,尽量不要付以刀兵。 这样的群声表达,除了一部分出于对故主相王的回报之外,也不失大局考量的因素。 眼下朝廷秩序虽然已经恢复起来,但整个天下都还没有抚定,河东只是其中最突出的一个问题,如果不能妥善解决,即便是朝廷能够摧枯拉朽的解决掉河东问题,姑且不论当中会产生多大的战损,起码会给其他地域重新入治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 当诸司奏章递入政事堂后,李潼将这些奏章翻阅一遍,继而便笑语道:“朝情人心已定,接下来是该要更作大计了。” 群臣奏章或是情真意切、或是据理力争,但无论怎样的笔调、怎样的态度,其背后显示出来的心态就是,群臣们已经觉得朝廷眼下已经具有了足够的力量,能够在河东问题上有更加从容的选择。 这一次跟随大军入都的还有李元素、杨再思等诸员,既然入朝受职,自然也有拣阅这些奏章的权力。 他们对监国元嗣目下的力量自然了解更深,阅过几篇奏章后,杨再思便忍不住感慨道:“殿下入都前,朝情局势崩如散沙,区区旬日之内,众情聚成一体。臣等受令之后既昼夜兼程,渴此匡辅之功,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啊!” 终究还是老部下拍起马屁来听着舒服,李潼闻言后呵呵一笑,继而便正色道:“相公等俱政治大才,无需以危为功,后续兴治,仍需继力。河东事宜该要如何解决,朝情已有趋示,想要罢干戈而宁纷争,并不容易啊!” 讲到这里,他指着李元素说道:“此前才位简用、缺员实多,尚书都省竟无主持,以至于省寺之间颇失协调。李相公居此统合时位,接下来是需要劳碌一番。” 李元素闻言后便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实际也没有时间,入堂之后已经有几大箱的尚书都省积事等着他接手处理了。 同样列席的黑齿常之起身叉手道:“殿下用功以来,胸中深有成计,臣等唯伏领计策。临事不敢表决,惟将士情递告,诸营将士凡知殿下以元嗣而掌国机,无不欢欣鼓舞,渴于驱策!但有使令,绝不畏战!” 李潼听到这话,也是满意的点点头,东行问鼎本就是他鼓舞士气的手段之一。唯有大权在握,才有信心将关中十数万甲伍拉出来威震天下。虽然眼下限于时间,仍然还需要虚张声势,但只要到了五月,他就真正的谁也不怕了! “燕国公无需留步洛阳,短歇几日即率三千甲渡河直赴怀州,驻守河阳!” 朝情局势虽然越来越好,但外界形势却是急转直下,此前限于通讯条件的约束,外界的变故还没有第一时间反馈回来,但现在十几天时间已经过去,外州的第一波反馈也已经入都。 讲到这个问题,李潼神色也变得严峻起来:“北衙叛贼沙吒忠义渡河北走,入怀州袭杀州刺史张柬之,收怀州人物继续北行。相州刺史孙佺亦于州境作反,欲跨太行以合河东。西军五月才能真正抵都,在此之前,我要燕国公你严守河阳,不准一卒穿陉东入!” “臣谨受命,必誓死以守河阳!” 黑齿常之听到河北形势已经如此严峻,顿时也是肃容说道,接着又略有迟疑道:“那河东方面……” “河东之事本就难以常情化解,朝廷也会即刻进行解决。” 李潼讲到这里,又充满信心的笑语道:“西疆蕃国大贼尚且饮恨海东,国中区区几员跳梁小丑,亦不足为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