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钱体系无疑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财富流通方式,并不值得因为他四叔的骚操作便就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用基础给破坏掉。 所以接下来李潼便又召见了长安飞钱的经营人员,叮嘱他们继续维持与神都飞钱的汇兑关系,并不因为神都政局的变故而有所调整,只是要将每日汇兑的数据及时奏报。 随着李守礼返回长安,之后几天里,有关神都这场变故的讯息也陆续传来。而长安飞钱的铺柜也迎来了一轮挤兑狂潮,每日兑钱高达几十万缗之巨,最多的一天甚至达到了三百多万缗。 但这一股挤兑风潮来得快,去的也快,参与挤兑的客户所持多数都是由神都飞钱发出的票据,无非担心神都朝廷对飞钱本钱的侵占影响到别处的支兑,在确定信用无疑、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之后,心情自然放松下来。 飞钱信用有所保证,而两京之间未来关系走向却充满了不确定性,虽然有大笔实际的财货傍身让人安心,但钱财与人身的安全却仍无从保障。 所以在经过最初的慌乱后,许多人又转头将钱财寄存入柜,于长安开具一张发往蜀中的飞钱,希望能够凭此确保财产的安全转移。 对于这一现象,李潼也是乐见其成,甚至授意下调一部分长安到蜀中的飞钱抽利。这一次神都的变故对飞钱而言也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如果把握得好,使得飞钱盘口更作扩大,神都方面即便损失一些,也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飞钱的支兑有所保障,所带来的影响还不仅止于飞钱业务本身的发展扩大,在舆情方面所带来的影响也颇为可观。 太平公主与雍王内外勾结,本来是一项非常严重的指摘,对于长安人心士情应该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撼动,在这方面,神都朝廷无疑是有着极大的话语权与主动权。 但长安舆情除了最初几日的确有些混乱之外,接下来却又逐渐的恢复平稳。许多人都觉得这只是无稽之谈,如果雍王果真是有东出干政乃至于窥望大位的想法,首先就不会解散京畿周边所聚集的人马,其次也不会任由支兑来自神都方面的飞钱。 欲图大计者,最重要的无非人马钱粮。行台于这两个方面的举措与表现,全都没有表现出雍王有如此野心,相对而言,朝廷的反应与举措则就显得刻薄有加。 更有甚者,更是直接在市井之间放言,即便雍王归朝干政,也是合情合理。如今朝廷内忧外患,诸种情势混乱有加,以潼关为界,东西俨然两个世界。与行台政治清明、民生有序相比,朝廷大而无当、动乱频生的弊病简直毕露无遗。 也就是当下没有什么权威靠谱的民调机构,否则一番舆情采察,否则行台已经可以提前庆祝胜利了。 长安舆情的变化,李潼自然也是密切关注着,但想要将舆情的取舍偏向化作真正对自己有利的一股力量,仍然需要一些标志化的升华。 神都朝廷中骚操作不断,李潼的耐心也在被逐渐消磨,甚至于都将主意打到了几个祖陵上,想要搞点玄幻手段、弄一弄天人感应的把戏,以营造一个出兵的名义与氛围。 不过对于这一点,他多多少少还有些犹豫,毕竟这种事情一旦操作起来,即便得利当下,后续也会有各种隐患。 正当他还在犹豫之际,河曲方面再次传来了一个转机事件:突厥默啜竟然向他请降! “默啜居然请降?” 当李潼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也是一脸惊讶,但很快便又忍不住冷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此前虽然朝廷方面的变故没有给行台带来太大的扰乱,但李潼一直想不通的一点是,他四叔为什么突然变得态度如此强硬起来?正因为搞不懂他四叔底气何在,所以过去的这段时间里,行台都略显被动,以至于李潼都生出扒了他爷爷坟墓、往里边塞点私货的打算。 现在得知突厥请降的消息,李潼的困惑顿时得到了解答,看来默啜这个狗东西不仅仅只是向行台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