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田。然后兼卖所居宅,仿佛获缗二三千”,卖了十亩园业、五顷良田,再加上坊居宅院,统共才收得两三千缗,这已经是白居易宦海多年在长安积攒的所有家底。 白居易所在的中唐,商品经济进一步发展,钱的购买力大大折减。毫无疑问,那五百亩良田才是大头。 宋霸子所购买的这片土地,面积在五十亩左右,等于一亩地就作价二十万钱。长安城坊区规模远比洛阳要大,大安坊面积足有一千亩。如果按照这个价格,单单大安坊一坊土地就值二十万缗。 当然买卖不能这么算,如此地价绝对是翻溢数倍,在别的坊二十万钱已经可以购买一座庭院、厅堂俱全的十亩大宅。但若说贵的话,整个长安不过百多坊,换算下来、两千多万缗就能买下长安城? 价值如何,关键还要看各自衡量。按照此前商贾们争相抢购的架势,起码在他们看来、大安坊土地是值这个价钱的。 “蜀商资本果真雄厚,先舍百万缗巨资,如今还能阔购大块土地。不过看样子,宋社首不打算于此兴修邸库?” 李潼又饶有兴致的问道,他见别家购置的土地少有这么大,而且已经搭建起了仓库规模,唯宋霸子这个清城锦社较为特殊。 “但能助益幕府兴治,小民岂敢吝惜私财。至于今次购地钱项,多是社员捐用。小民还要感激殿下赏识赠言,殿下夸我身具乡德,并补社众善钱,乡民才肯托财置业。” 宋霸子闻言后连忙说道,顺便又捧了一捧雍王,接着再说道:“至于购得这片土地,则打算兴修客馆,专待蜀中乡人入京赁居。人离乡则贱,虽然长安乃是王治昌明的善地,但乡情难免有欠缺。小民盼能凭此告慰乡情,使我乡人能安居长安,为王治俯首献力!” 李潼对宋霸子拍马屁的功底已经有领教,闻言后只是又笑道:“未来京南神禾原将造埭截流,永安渠水满通航在即,大安坊可以直通长安诸水。宋社首此片地块将要坐地吸金,不作商货周转,有些可惜了。” “殿下此言当真?” 周遭众人听到这话,无不纷纷变色。 他们此前购买大安坊土地时,虽然社监署也有宣传说永安渠将要通航,但他们久在长安经商,也知永安渠所以淤浅,当中存在太多人事阻滞,对此并不当真,所以在购置土地的时候,也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现在雍王殿下都这么说了,说明这件事是真的有谱。如果大安坊真的能够联通整个京畿周边的漕运体系,那么此方地价必然会再次高涨。而他们这批抢先下手的人,则就是真的赚到了。 当中利润之大,足以让人忽略尊卑,明知当面质疑实在冒犯失礼,但还是有人忍不住发声询问。 至于宋霸子,脸色也是变幻不定,除了心惊于这个消息的价值,也想不通雍王为何会如此发问。但在权衡片刻后,他还是又开口说道:“若果如殿下言,幕府有此构想,那小民此前所计真是有些欠妥。” 李潼听他这么说,眸底闪过一丝失望。他对这个宋霸子印象不错,虽然其人有得罪他的前劣,但补救的还算得体,有种不同于一般商贾的特质,所以出言试探一下。 但如果这个宋霸子仍是不能免于商贾逐利摇摆的做派,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关注下去。 “小民此前所计只是乡人,但既然殿下有此雄略,小民占此宝地,自该奋进追从。原本此间物料人工所计用度不过三千缗,但大安坊既当城门要冲,若再水龙势兴,诸方人物汇聚于此,愿再追钱五千缗,兴造雄馆,使人能见之则慕殿下所治雄壮京畿!” 听到这话后,李潼嘴角又泛起了笑意。就连皇宫大内兴造一座新殿,几千缗用度都绰绰有余,在得知未来大安坊改变后,宋霸子仍然不改前计,而且要用八千缗兴造馆舍。不得不说,这蜀商真是拿钱不当钱。 宋霸子说完后便告罪一声,从旁边讨来笔墨,将界碑上原来的“倾城社馆”勾去,转又书以“八方社馆”几字。 接着他又转回头来,拜在雍王足前继续说道:“小民卑鄙行贾,虽然敢于殿下教义,但狭计难以容大。八方社馆接待诸方上京之客,馆成之日,请献幕府!” 李潼闻言后,不免更加满意,上前一步敲了敲宋霸子幞头巾子,笑语道:“贾客尚义,良才可观。宋社首屡以财献,幕府也该有所表示,一席赐你,愿不愿意入府用才?” “小、小民……不,卑职、卑职多谢殿下赏用!卑职必犬马效劳,忠事殿下!” 宋霸子听到这话,顿时欣喜若狂,连连叩拜于地,甚至就连脸庞都没入尘埃中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