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薛讷进行调整。 但是这种提拔,仅仅只是意味着李昭德个人对薛讷的赏识,至于薛讷本身的参事之功,则就难以体现出来。因此薛讷眼下的失落,也真是无从掩饰。 “此夜用事,阴云退散,正道重归,凡于事之众,又怎么会是徒劳无功。” 李潼对薛讷印象不错,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其人出身将门。之前几次事前的聚会,都由李湛代表他出席,回来将事情详作讲述,薛讷的积极态度自然也在言中。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心怀大义同时又渴求上进,希望能够重振家门的人,也正是李潼眼下所急需的人才。 李潼在这场事变中,拿到了整个都畿道的军权。但想要从容使用这份权力,并发挥出其该有的效用,当然也需要有一批跟随他的将领。 薛讷参事而无功,眼下正是满心失落,也正是拉拢其人的好时机。尽管薛讷是由李昭德举荐入事,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其人只能跟李昭德一条道走到黑。甚至正因为这一层关系,李潼才决定立刻下手挖墙脚。 刚才虽然群臣在则天门前对皇嗣叩拜山呼,但也并不意味着就是完全处于对李旦个人的拥戴。他们此番情绪外露,更多的是对权归李唐、可以结束武周一朝种种恐怖政斗迫害的期待。 至于李旦的个人威望要重新树立起来,那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毕竟其人上台便是作为一个傀儡,根本就没有一日独立处理过什么国事。而且如果严格说起来,李旦本身还是一个亡国之君,唐家社稷是在他在位期间被窃夺。 诚然李旦身上是有着大义的名份,但李潼身上也有啊,只是并不如李旦那么笃定明确。 但除了李昭德、狄仁杰这种级别的大臣已经有了一个要限制代王权柄的概念,在众多时流心目中,他作为李家血脉、天皇嫡孙,同样也是光复社稷的大功臣! 起码在李潼跟他四叔矛盾积累、达到针锋相对,立场与路线之争已经极为明显之前,对于许多时流而言,其实并不存在路线选择问题。 果然,当薛讷听到代王此番言语安慰,脸色略有好转,并又抱拳道:“多谢殿下嘉言勉励,卑职眼下只憾力未能尽以至于功未能著。但殿下此夜实有定鼎之功,北门将士上下齐心、同声举义,也实在是令人钦佩至极!” 李潼听到这话后又笑一笑,但很快又叹息一声:“事实哪有绝对,北门之中同样不乏杂声,诸如右羽林阎知微,本身便是新承圣恩,却不能赤心相报,仍与国贼攸宁暗存勾连,不得不忍痛斩之。我如今新领右羽林,却先失臂助,营事不能从容掌握,也实在让人烦扰遗憾。” 薛讷听到这里,眉眼之间不由得异色流露,垂首片刻后抬头凝声道:“只可惜卑职资望浅薄,才力亦短,否则一定觍颜自献,分劳营细!” “将军太谦虚了,眼下不过只是妖氛新除,但诸事仍然远未称定。但只要有忠志诚心,又何患没有用武之地?” 李潼听到薛讷也在热情回应他的暗示,便继续说道:“圣皇重事托我,自然要谨慎于事,不敢因为繁劳就轻付余者。但如果是薛将军,这并没有什么可迟疑的。我与将军,相知岂是短时,谋事于未发,推心置腹的托命之义,又怎么会轻易忘怀。将军既然有此志气,不妨与我直赴北门!” “这、这……卑职、卑职实在,殿下如此垂青,一定倾力用事,还殿下以英明之称!” 薛讷闻言后,自是又惊又喜,虽然感受到代王的善意,却没想到这位殿下决定如此迅捷,乃至于直接就要将他带往北门,所以一时间激动之情也是溢于言表,心中的遗憾与失落一扫而空。 眼见薛讷如此表态,李潼也笑了起来。他倒并不觉得薛讷是望风使舵,本来是满怀的雄心壮志,结果事发时却被完全排斥在外,人生能得几次这样的机会?这当中巨大的失落感,本就不是旁人能够承受的。 再者就算薛讷跟李昭德交情不浅,能够同志于事,但也并不意味着就要至死不渝,若是凭着这一点交情就要锁死各自的前程路线,那也实在太霸道了,已经可以说是结党营私。 虽然眼下则天门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但南省皇城刚刚经历一番动荡,所以这里还是布置了近千南衙将士,毕竟皇城还是百司官署办公地。 见到代王对薛讷如此看重,几名在直的将领也都纷纷流露出羡慕之色。他们自然已知代王新的官职,乃是如今神都乃至于整个河洛之间的军方第一人,若此时能够投入到代王麾下,能够表现的机会自然大增。 “北门值宿事宜仍重,不暇走告南省相公,有劳将军稍后使员通报一声。” 与薛讷一拍即合之后,李潼又对近处一名禁军将领吩咐说道。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