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便大量的聚居在洛阳城东建春门附近几坊之间。而故宰相杨执柔坊居的尊贤坊,大半坊居都是弘农杨氏族人。会节坊中有祆庙,一旦举行什么宗教仪式,坊中聚起的胡人更是数以万计。 甚至就连禁宫之中,也是存在一些小群体的。如司宫台老太监杨冲便狂认干儿子,宫女们之间也是结谊互助,彼此帮一帮忙,甚至凑钱在龙门凿窟奉佛,或者集资收葬一些老死的宫女。 在这各式各类的组织当中,故衣社并不显眼。除非李潼自己站出来表示他就是故衣社社首,引起上层政治势力的关注,或者故衣社众聚集起来天天开大会喊口号、要反武扶李,自己找死。 等到李葛汇报完毕,李潼才又望向杨显宗。 杨显宗站起身来说道:“田翁等于汴州采买的粮货已经分批运入洛州,囤入城外诸乡野输济社众。敢战士们也在循次获取籍名,或乡籍、或寺籍,如今入城已有五百徒众,余者则分散乡野,看顾各处仓邸。城中一些车铺并脚力铺业,也在逐渐接手。” 敢战士无疑是李潼在城内最为可靠的私人武装力量,真正关键时刻是需要组织起来正面作战的,自然不能像寻常故衣社众那样放养。 敢战士的大本营位于北市,但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通过舟车、脚力调集到城中绝大多数坊区。 当然类似李潼邸居的积善坊那就不要想了,这些城中真正的贵坊,是绝对不准大量外来人员突然涌入。哪怕是宾客来访,坊中的武侯、街徒们也都会严密排查。 等到杨显宗汇报完毕,李潼便递给他一份名帖,说道:“持我名帖,稍后去走拜郑恪,他是右尚署监作,直管尚方监仓储诸事。我已经知会过他,他到时会接待你。” 虽然跟郑家关系已经算是亲厚,但李潼也没有直接交涉购买仓储物货。他堂堂一个亲王,却对尚方监下属的仓邸诸事亲自过问,任谁也能猜到当中必有蹊跷。彼此之间还远没有提头共谋的默契,让杨显宗出面进行接洽也是一层掩饰。 他也不需要给杨显宗特别安排一个身份,杨丽在入宫面圣之后获得圣皇陛下的赏识,这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杨显宗作为其堂兄,借着这一层关系,与少府尚方监进行一些宫事的买卖,这也很正常。 朝廷本身便掌握着大量的匠户,这些匠户们恒有所产,除了官家耗用之外,也有一些产能过剩,其中一些通过宫市买卖流入民间,这也是一直有的现象,只是还没有形成固定的皇商群体。 彼此接洽一番,先培养出一些默契,然后再循序延伸到一些禁物的买卖,倒也不必一上来就旗帜鲜明的表示要盗卖军械。 杨显宗接过名帖后,又从身边拿出一方锦盒,呈于李潼案前,并说道:“匣中之物,是属下由市中购得,自觉有些奇怪,请殿下赏识。” 李潼打开锦盒,便看到里面摆放着一柄两尺长的带鞘短剑,他抬手拿出短剑来,抽开一看,剑身短露便有寒光耀起,剑脊自有细密云纹,并有蘸火所留下的独特光晕。 只是剑身全抽出来之后,李潼便察觉到杨显宗所说的奇怪所在,这柄剑器本身的打造工艺不凡,但开刃却是用的砂石硬磨,使得剑刃凹凸不平,缺口密布、仿佛锯齿。观剑脊已有军用的标准,但是看其锋刃,却只是柴刀的档次。 他皱着眉头解下腰间的小刀,将缠绕在剑柄处的筋皮削去,便发现剑身与剑柄之间有着明显的拼凑熔接痕迹。看到这里,他哪怕再怎么不通军械,也能看得出来这是一柄经过粗暴改造的禁军障刀。 “此物何处买来?” 李潼将这剑收回匣中,准备稍后回到邸中再让桓彦范等人仔细审察一番。 杨显宗说了一个北市的商铺名称,并又说道:“那铺业中所售不少器物都是质精工毁,并不独是此剑。” “查一查,注意不要暴露了自己。” 李潼又吩咐道,大唐民间并没有太严密的武禁,毕竟府兵作战本身便要自备许多军器,原本府兵建制完好的时候,这些军器还能有一个统一的监管。 可是随着府兵制逐渐崩溃,便有大量军器流入民间,所以民间售卖刀剑之类的器械也并不罕见。 但如果那铺业售卖的器物质地精良却工艺马马虎虎,这就有点奇怪了,甚至不排除已经有人先李潼一步,暗里盗卖禁军器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