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往常出入皇宫,走哪都能见到的武家子今天倒是异常的低调,李潼一路行出端门,扰民诸多,居然就没有看到一个武家子出现,不知道是不是背地里在憋什么大招。 不过就算是武家人憋大招,李潼最近这段时间也不会太担心。现在的他基本上已经跟他奶奶利益一致,某些方面能够发挥出的作用更是无可取代,武家人真要罔顾大局、向他呲牙,老子奶牙不换、都能咬残你们家几条老狗! 就算你们避着我,我也有办法收拾你们,老子现在管伙房的,你们以后在禁中别想再吃一顿可口饭菜!天天来我家蹭吃蹭喝,不要脸! 心里发了一通狠,李潼终于行出了端门,跨过天津桥后,一路拱从的禁卫将士告辞离开皇城,而王府诸众包括二兄李守礼早已经等候在这里。 “恭喜大王,恭喜大王!” 王府诸官佐仗身们可以说是齐齐出动,眼见李潼行下天津桥,登时便一股脑涌上来,连连拱手道贺,笑逐颜开,丝毫不顾及周遭行人的观望视线。 “若非诸位良佐襄辅,小王敢有一二事迹能夸?天街庄重,不宜叙情,归府之后设席欢庆,共谢皇恩!” 被府佐们团团包围,李潼心情也变得轻松许多,笑着环揖回应众人的礼贺。 众人闻言后又是齐齐道好,簇拥着李潼登上王府车驾,之后便闹哄哄的一路沿天街向南。 车行一段距离,便抵达了积德坊的东坊门,李潼心中一动,抬手示意队伍停止下来,他则打起车帘,由车窗向外望去。 此刻积德坊坊门大开,因是神都畿内贵坊,并没有太多闲杂人等出入,一眼便可以望到坊街上的情形。 此时的坊街中,甲士林立,一座直冲坊街的宅邸门前人员尤多。男男女女许多人衣衫狼狈的被从宅邸中驱赶出来,蓬头垢面、神情惨淡之外,有的人身上衣衫还涂抹着明显的血污,胥吏们呼喝驱赶声甚至在坊外天街上都清晰可闻。 “怎么样?要不要入坊去看一看?我刚才等你良久不出,已经入坊去看了好一会儿,这是司农寺在抓捕丘氏罪众入刑狱,来年我家官奴或许就有丘家子女入事。哈哈,恶贼终有今日啊!” 同在车上的李守礼抬臂揽住李潼肩膀,言语之中满是快意,继而又有几分不满道:“巽奴你与阿兄去做这种大事,却独把我留在家中,实在可恼!难道我不是阿耶儿子?这一次快意得报大仇就算了,以后你们再有大事遗我,可不要怪我翻脸!” “我也不知事情会进展的这么快速、顺利。往后只盼望家门和美,亲徒安养,又有什么大事要谋划。” 李潼叹息一声,摆摆手说道:“看就不必看了,刑人无非一种凄惨。这些丘氏徒众分享丘神勣啖割血肉多年,倒也称不上无辜。但首恶即除,也就无谓再遗人情恩怨,走罢。” 说话间,他抬手敲了敲车板,示意继续前行。 一众人穿行小半座神都城,当返回履信坊的时候,又见坊正田大生组织一批坊丁坊民于坊门外列队欢迎。还有合宫县丞萧至忠也站在人群最前方,眼见到少王步下车驾,便趋行上前,拱手过顶并大声道:“恭喜大王圣眷垂降,高登朝班!” “多谢,多谢!多谢府君,多谢诸位乡义。府中简备薄食,请诸位欢贺!” 李潼抬臂环揖,示意刘幽求等府佐上前代为招呼这些前来祝贺的人众,自己则告罪一声,先归邸中去拜望嫡母房氏,并入家庙祭告亡父李贤。 一番忙碌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李潼仍然没有精力移步王府宴贺,因为按照惯例,他除授新职需要先呈谢表让位,往来几次之后才会正式履职。 早在李潼归府之前,已经有府佐代拟谢表,但是他们所拟乃是代谢尚辇奉御的,然后便匆匆出门迎接少王。却没想等赶到天津桥的时候,少王官职又变成了司膳少卿,原本的谢表自然不能再用,只能原封带回,这也真是幸福的烦恼。 眼下府佐们都还忙于接待来贺的宾客,分身乏术,李潼索性自己提笔写了一份谢表,然后趁着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让府员赶紧送往皇城有司。 可是李潼仍然没有想到,当府员返回的时候,同行还有中使。中使入门之后便大礼而拜,并语调热切道:“恭喜大王,恭喜大王!神皇陛下又有恩授,大王新除麟台员外少卿,卑职先行走告,敕书暂存鸾台,请大王明日随朝班入署领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