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仆无能,让贼人遁走,累大王虚惊,请大王降罪!” 杨思勖垂头丧气返回西园拱门,扑通一声跪在李潼面前:“阁堂内已经搜查一番,贼徒应只一人,潜居不是短日。” “我真是该死、真是……怎么这么大意!若早让家仆入园详查,哪会发生这种事情!” 郑金同样一脸的惭愧,乃至于抬手扇起了自己的脸庞。 “阿姨不必自责,久居禁中,难免乏于警惕。家事多操劳,全仰阿姨一人,疏忽难免。” 李潼抬手按住郑金手臂,并对杨思勖说道:“阿九你也起来吧,咱们再去看一看,能不能查出小贼来路端倪。” “阿郎不可再入,我这便传家仆入园彻查!唉,只怪我轻信妖异……我、我真是该死,怎么就做出这种昏事!” 郑金自责得眼都红了,仍是不能原谅自己,她本以为封锁西园是谨慎处理,却没想到一念计差竟包庇出这样一个要命的错误。幸在贼人还只藏匿在西园,观其遁逃之迅敏灵活,若真潜入宅居,更是防不胜防。 两人都阻止李潼并提议即刻召府卫仗身如此详查,但李潼却心存几分迟疑。 实在那小贼刚才逃遁之迅敏给他留下深刻印象,倍感惊艳,这件事透出古怪奇异,他并不想让太多人知晓。 不过听这两人力劝,李潼也渐渐打消了隐瞒下去的心思,毕竟自己起居园邸发生这种怪异事情,如果不彻查以防微杜渐,睡觉都不踏实。 特别他家宅外多有金吾卫耳目,对方却能轻松来去,究竟是金吾卫暗纵还是另有不为人知的疏漏,也让他颇为忧心。 他刚待开口召入仗身,却见阳光下池水水面又有涟漪暗动,水面下一抹白色光影向岸边此处游来。杨思勖见状已是大怒,低吼道:“小贼真是大胆,今日便让你命毙此处!” 说话间,他又持竹杖倒奔池边。 白影距离池边尚有两丈余便收顿住,哗啦水声露出一张湿漉漉且生动俏丽的脸庞,并作清脆呼声:“主人勿惊,我来道歉……” 眼见此幕,岸边三人都有些出神。饶是李潼多有处变不惊的素质,见那一张破水而出的脸庞也是略有出神,毫不夸张的说心跳都加快几分。 他可不是什么色令智昏的人,此前在禁中多见群姝美艳都能坐怀不乱,但见水中那明眸皓齿、恍若出水芙蓉,大概也是因为这出场方式太过奇异,一时间竟有几分惊艳耀眼之感。 但是女色如何,终究对太监诱惑是少,杨思勖大步踏入水中,手中竹杖已经挥扫而出,飞掠水面迅猛抽向水中少女。 那少女身姿实在灵活,水流仿佛不能成其羁绊,水中腰肢一拧,便又横掠半丈有余,躲开杨思勖那砸开的竹杖,仍是一副歉意语气:“我真是没有歹意,返回只向主人告罪!” “阿九暂停,听她说。” 李潼举手,召回将要跃入水中的杨思勖,解下腰际短刀递到杨思勖手中,并摆手示意郑金暂退出园。 但郑金退走没有几步,水中少女便又喊道:“你是要召人围池?我可要逃了!” 说话间,她水中游动的身躯便又退出丈余。 李潼闻言便是一滞,而后便冷声道:“你水鬼一样出没,吓我家人。我真想捕你,一声令下,伊水断流,你能逃到哪里?” 少女本来已经游出一段距离,听到这话后,水中身姿动作明显迟滞几分,转回头来颇有几分丧气:“你就是这园宅主人?我真没想吓你家人,入此时只是空园,你家人入居前后,外渠落下水栅,院墙外昼夜有人警望,把我困在这里……” 李潼听到这话后不免一乐,既然是逃不走,那也没什么好顾忌,索性当着少女的面对郑金说道:“她既逃不走,阿姨速去召人把这小贼给我打捞上来!” 郑金这会儿更加发懵,更加步履匆匆往园门外行去。 “不要、不要……” 少女闻言更显惶恐起来,手臂拍打着水面喊道:“我也不是寻常人家娘子,你捉了我是一桩麻烦……” “麻烦不了,这么大园居,处处都可埋尸,死无对证太容易。” 李潼见她在水里扑腾得欢快,心中恶趣更甚,你再不寻常能有我更不寻常? 少女听到这话,脸色更是一片苍白,话都不再多说,转身便向池南渠口游走。 李潼见状不免有些傻眼,他倒不怎么信少女吹嘘,可问题是院外巡弋盯梢的金吾卫并不是他的人,真要被她游出去落在金吾卫手里,可真是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