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落,染红了天边的晚霞。 单玉凝刚去商铺清点完毕打道回府,前脚还不曾迈入白府的门,父亲的贴身小厮便迎上前,急匆匆道:“相爷请小姐过去一趟。” 单玉凝听了脸色骤变,紧张得命沁儿拿来账薄,步履匆匆地赶到父亲书房。 父亲和母亲两人穿着正式,早已端坐在矮几两侧,矮几上放着几匹鲜艳的布料和些许首饰,颇像是曾经打发下人的样式。 单玉凝呈上账薄,便磕头行礼,一想到自己是单家养女的身份,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玉凝自六岁来到单家,一直尽心侍奉父母左右。即便前些年接管了几间商铺,也一直尽心为父母打理,未曾有半分差池,更没有中饱私囊之嫌,请父母大人明鉴。” “啧啧,你这孩子。”母亲上前将单玉凝扶起,拉着手至几边坐下,“好好地说这些做什么?我和你父亲膝下无女,一直将你视为己出,你这样说,便是和我们生了嫌隙了。” 单玉凝哭得越发厉害,只道是看了衣裳首饰,还当父母要赶她出去。 母亲抽出手绢为她拭干泪,偏头看看单父,单父反复搓着手掌,欲言又止。 单母踢了单父一脚,单父抓着扶手缓缓开口道:“如今凝儿已有十八,出落得也标志,我们做父母的心里再欢喜得紧,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 单玉凝“噗通”一声又跪下来,嘴里自是喊着:“女儿不想嫁,女儿唯愿孝顺父母左右,还望父母不要嫌弃。” 但其实心里格外清楚,父亲单誉是个武馆,一向不怎么会说话,可只要是说了,那基本毫无周旋余地。 自单玉凝成人以来,上至丞相尚书,下至商贾巨富,上门求亲者络绎不绝,但都被父母一一挡了回去,此次父亲能应下来,大抵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话是这么说,但面子上依旧装出和母亲依依不舍的模样,母亲也自是安慰她,“再不结婚就是老姑娘”之类的话。 见父亲脸上已有些许不耐烦,单玉凝止了泪,问父亲:“敢问父亲大人,女儿要嫁的是哪家公子?” 单誉神色骤变,连连坐直了身子,拱手道:“这名讳可说不得。” 单玉凝看着父亲拱手的姿势,便猜到能让一品武侯如此敬重之人,普天之下,除了那位姓安的世子,应该再无他人了。 母亲反复拉着她的手说:“你父亲能给你安排的,自是这天下最好的。” 是啊,怎么不好呢? 女儿入主东宫,单家男儿又个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