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话出来,无疑似是在深海中扔了一颗水雷,表面动静不大,实则内里已经引起了汹涌的海浪。 正如场上,很多妇人小姐早已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开来。 具体议论的什么,不得而知。 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杨氏,当朝左相的继室嫡妻,更是被誉为京中贤惠大度的榜样。 从来,在京里可都是盛名在外,人人夸赞呢。 可今日,杨氏的继女,也就是左相前妻的女儿,居然被送去乡下生活了十多年,这还不算,最可恨的是居然被贯上了克亲命。 这样的名声在外,往后谁人敢要,一辈子可就毁了呀。 这样的嫡母,还贤惠大度,最毒妇人心还差不多。 此刻,杨氏的脸色阴沉的犹如那烧黑的锅底,她轻蹙眉心,看向李若初,低声道,“初儿,你在胡说什么,还不赶紧住口。”语气带着些微的气怒。 老夫人沉着脸看向李若初,心中暗叹,没想到这个丫头如此牙尖嘴利。 一旁的李若灵可沉不住气,一气之下指着李若初就怒道,“贱”意识到这场合不对,立刻改了口,“大姐姐,你胡说些什么,当年你被送到乡下又不是母亲的错,那是你自己命不好,天生的克亲命。克死了自己的娘亲不算,还克得我母亲大病一场,差点难产,这些你都知道吗?不知道别乱诋毁我母亲。” “灵儿。”杨氏伸手阻拦李若灵,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了。 李若灵的这一番话,立刻又将众人一边倒的将立场站到了杨氏这边。 克亲命啊,克死了自己的娘,又克的继母难产,这,确实不宜留在身边养啊。 李若兰看了一眼李若灵,第一次觉得她这个妹妹没有帮倒忙,在心里暗暗为李若灵点赞。 她打心眼儿里觉得李若灵的这番话说的很对场合,一来维护了自己的母亲,二来向大家解释了,当年大姐姐为何会被送到乡下,三来,成功的让大姐姐下不来台,给大姐姐塑造了一个得理不饶人的形象。 不错,李若灵的这番话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效用,这不,已经有人开始议论李若初了。 而且声音还不小,说李若初气量小,得理不饶人,这样的事情换谁都会那样做的。 毕竟,不能因为一个人的相克命格,影响到一家人的命运。 李若初环视着众人的神色,不由咂舌。 啧啧啧,都是一群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便往哪边倒,压根儿是一点儿原则都没有。 李若初眸子忽然一眯,看向李若灵,笑问道,“克亲命?如今三妹妹瞧着我是克了谁?父母健在,姐妹安康,你又凭什么咬死我就是个克亲命?” 李若灵被李若初盯得头皮麻,急切的辩解道,“你你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我的意思是说当年,十几年前,是那道长算出你是克亲命,又不是我说的。” 不知道怎的,李若灵总觉得每回被李若初盯着的时候,她的心总是慌慌的,很多时候明明自己占理,可一被她盯着的时候嘴里说出来的话似乎都没了底气。 闻言,李若初看了一眼杨氏,轻笑一声,目视前方,不紧不慢道,“其实,若我没有记错的话,我被送到乡下的那一年,母亲怀着弟弟,还没有生产,并且,我也听说,母亲当年很顺利的产下弟弟,至于难产一说,三妹妹怕是再说自己吧,我听府里的下人说过,母亲生三妹妹的时候难产,三妹妹怕是记错时间了吧。” “你,你胡说什么,十几年前,你才几岁,你记得什么,你什么都不记得,你你你”李若灵气急败坏的指着李若初,你你你了半天,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记得母亲说过生她的时候难产,所以,刚才那一番话,也是情急之下就脱口而出了。 眼下没想到会被李若初突然拆穿,再者,她不信,十几年前,李若初不过三两岁,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 至少,她五岁之前的事情她都不记得。 “好了好了,什么都别说了,菜都要上齐了,大家快吃饭吧。” 赵氏瞧着情况不对劲儿,赶紧一把拉了李若初走向邻桌空的席位,又将李若灵也按着坐了下来。 李若灵望着对面而坐的李若初,不由撇撇嘴,对着李若初讥诮道,“想来大姐姐还是不习惯自己的嫡女身份,就连选座位都要往庶女都位置上凑。” 闻言,李若初柳眉一挑,她倒不知这席位还分嫡女庶女的区域。 不过,她并不介意李若灵的话,只慵懒的撇了一眼李若灵,并没想搭理她。 唉,跟这样的小女孩儿较劲儿,太费劲儿。 “对对对,今儿可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我先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以茶代酒,先饮为尽。” 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起身对着老夫人先是说了一串祝寿词,随后又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一系列的行为动作颇为豪爽。 这样的祝寿方式在妇人间倒着实新鲜,好比男儿的做派一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