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陆离铮要是离开沐城半步,我把头给大家,是他对不起咱们家妹妹,妈的,最烦渣男了,陆离铮首先就过不去我这儿。” 闻落行没回话,直接挂断了语音。 闻达长叹,追问道,“蕴蕴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只要你开口。” 钟浅夕条理分明地从学业开始说起,“我现在就读于沐城理工大学软件工程专业大一,种种事情让我延误了两年读书,以后不准备在国内读了,英国吧,三年学制,正好着补回缺的时间。” “好。”闻落行应声,“想读哪所?我帮你办春季入学。” 钟浅夕揉着酸胀的太阳穴,软语回,“没想好专业,等回头看看,看好了再告诉哥哥,另外我养父母还有福利院的外婆姑姑们都是很好的人,没有他们没今天还能坐在这里的我,养父母还在远洋船上,我以后想给他们养老……福利院的规模也可以再扩大点儿,现在有些忙不过来,很多设备也颇为陈旧,之后大家可以一起研究个方案。” 她喋喋不休的讲许多话,连前盐巷的路灯交通问题都一并带上。 家人们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的低头备忘录记下,无论她说什么,得到的答案都永远是肯定。 闻家夫妻自认亏欠女儿太多,捧着积攒多年的宠溺悉数奉上,就算她真的想要天上星月也无妨,家里又不是没这个条件拿。 钟浅夕分别不出是血缘的亲厚还是别的原因,反正她就是很松弛,理直气壮地找到属于自己在闻家的位置。 讲累了时爬到妈妈那边张开手臂要宝宝,蹭着脑袋撒娇撒痴说,“说不辛苦是假的呢。” 渴了就伸手在虚空摇摆,等哥哥倒好果汁稳稳的放到掌心来。 这种与生俱来的相熟感迅速的把过去过年的岁月填满铺平,其实两方都没有哪一刻真正的放下过。 日光逐渐西斜收敛起锋芒,钟浅夕靠在母亲的怀抱里昏昏欲睡,手臂无意识地坠下,悬空感把她拉回清醒。 “我想见一见你们收养的闻越缊,想要单独和她聊一聊,可以吗?”钟浅夕吐出口气,沉声讲。 答案同样是肯定的,自钟浅夕踏足帝都的那一瞬起,她的所有诉求都可以被实现。 闻落行又打了通电话,只言片语中能听出来,闻越缊人应该是在机场。 闻家对她的隐忍停在了钟浅夕应该二十岁这天,不属于她的生日不用过完,偷来的人生斤数奉还,闻越缊人就已经带着行李在机场,等被送出国。 “我直接去机场找她吧。”钟浅夕挣扎着爬起来,理了理裙角,半跪在沙发上说。 卢欣怡与闻达俱怔住,温和说,“你不用去,可以叫她回来见你的。” “不用。”钟浅夕坚持,阴阳怪气道,“我就不耽误她奔赴大好人生了。” 闻落行颔首,“那我送你。” 儿女们一高一矮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闻达神色肃穆,搜出个号码,“帮我查一下夫人座机2007年和2008年的通讯记录,精确到每个号码归属地,确认有几个来自辽省沐城,全部调出来给我。” **** “还好吗?”闻落行单手磨着方向盘,轻声补充起限定词,“这些年。” 钟浅夕其实答过了的,但好像还是不一样的,对父母和对哥哥的时候,总有差异,毕竟隔着陆离铮的视频啊、语音啊,听过他们那么多的聚会和嬉笑怒骂。 她把副驾的座位放得很斜,人系着安全带葛优瘫,懒散回,“生活上过得去,感情上反反复复,和陆离铮有特别特别好的时期,想着和他耳鬓厮磨到白头,现在就只想他死。” 闻落行默了片刻,“他之前经常在聚会途中语音不挂断,那时你就知道有我和窈窈在,为什么不说破?是不想回,还是不能回?” 钟浅夕摸到颗奶糖,估摸是舒悦窈喜欢的口味,不等她问,闻落行就抢先解释了,“后买的,没过期。” 浓郁的奶香味唇齿间化开,钟浅夕几不可闻地叹气,“我以为你们不要我了,有新的我代替了我的位置,我不明白,更没能力当面问。” 你能让个离家上千公里,才十岁的小女孩做点儿什么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