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一样,只可惜让容霄先下了手。 夜穹之下,人各有梦。却说集悦园这边,已是夜深香霭散空庭,帘幕东风静,整个园子里都寂寂无声,容霄与林时清也已在她住处歇下。 与第一次被迫同席不同,容霄因今日之事生怕自己一不在林时清就会受这园中人为难,便一心只想时时陪在她身边;林时清知他记挂,且自己心下也莫名的不愿容霄离开,是而两人倒少了些前次的局促不安。虽还有些羞涩,但两人毕竟已有了亲密之举,倒也是安然而眠。 林时清今日经了这些事,已是身心疲累,因此换了寝衣上了榻便很快睡着了。容霄却睁着眼睛到了子时还未有睡意,只满心雀跃的回想着今日林时清所表露的亲近与情意,他看着身旁林时清安静柔和的睡颜,忍不住伸手将她鬓边垂下的发丝拢了拢,又轻手轻脚凑近她脸颊亲了亲,心下想着明日便与她说赎身之事。 主意拿定,容霄也敛了敛心里的欢欣激动打算安寝,他正要合眼等待睡意时,却借着月光看见林时清在睡梦中深深蹙起了眉,原本平和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清娘,”容霄见状,忙轻轻摇晃她的肩头唤她,“清娘,怎么了?” 深陷梦魇的人并无回应,只见林时清眉头紧锁,急促呼吸中带上了抽泣声,连鼻头都发红,挣扎着似在躲避什么。 容霄伸手环住她的肩,在她背后轻抚着想要让她平复下来,一边轻声叫她,“清娘,醒醒,醒醒。” 林时清却好似魇住了,泪水从脸颊潸潸淌下,又像是感受到了容霄怀中的热意,仿佛迷途的羔羊寻觅狂风骤雨中的庇护一般,往容霄怀中靠近,痛苦啜泣着,“不要……不要!侯爷……救救我……” 容霄听见她含混不清的梦呓,又感受到她在噩梦中下意识的靠近,实是心疼不已,容霄明白她的倔强要强,好比今日面对那般艰难折辱,她亦能忍着泪不愿示弱,连一句话都不屑与那龌龊之人言语。可她到底只有十七岁,如何能不惧,也只有在睡梦中,她才能显露出这命途多舛中的忧惧惊心与对容霄下意识的依赖信任。 容霄扣住林时清的肩搂紧了她紧绷的身子,在她耳边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清娘,我在这里。” 林时清深陷梦魇之中,阽危之域黑雾弥漫、风声鹤唳,迷雾重重的密林后是虎视眈眈、群狼环绕,她拼命的向前奔跑仿佛毫无意义,漆黑之后亦是漆黑,惊惶之后仍是惊惶,身旁的密林枝桠张牙舞爪,似是想要来拉扯她的衣衫,野兽蠢蠢欲动的猩红眼睛亦锁在她身上,仿佛下一刻就会来撕咬她的脖颈。 就在此时,密林边际出现了熟悉的身影,高大颀长、挺拔伫立,只见那人向她伸出了手,虽看不清他的脸,林时清却十分清楚他就是那个总予以自己温暖与保护的人,她没有半点犹豫、奔向那身影。 “侯爷!”林时清蓦地睁开了眼,只见容霄正满脸担忧的望着她。 林时清怔怔的仰头看着容霄,胸中慌乱的心跳还未平缓。月色如玉似水,倾洒在容霄脸上,熟悉的凤眼在月光下明如朗星。他的手臂正环着她,温暖的掌心贴着她的后背一下下的轻抚,动作间皆是温柔关怀。 “侯爷……”林时清的声调里还带着浅浅的鼻音,她伸出手抱住了容霄,手臂向上紧紧拥着容霄的肩背,将脸埋进他结实温热的胸膛中,仿佛风雪夜行人几经跋涉、终于找到了温暖的栖身之所。 “清娘,没事了,你放心,”容霄亦是紧紧搂她在怀,伸手抚着她披散的柔软发丝,“我在这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