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小姐官名林时清,乃林勉之与夫人叶婉的独女,永和十五年出生的,今年十七岁。” “正与侯爷一般年纪呢。”银甲接过话头,“林大人与夫人感情颇深,对这膝下唯一的女儿亦是疼得如珠似宝。只是林小姐八岁时,林夫人便得了热症撒手人寰,林大人未再续弦,只一人抚养女儿。” “林夫人娘家在洛阳,虽是人口复杂的大族,但那林小姐的外祖母叶老夫人怜她幼年失恃,也常接她过去小住。只是去年十月里,叶老夫人也仙逝而去。”金戈娓娓道来。 “林家出事前一个月,叶小姐才从洛阳回到长安,可叹她刚一回来却正逢上家中变故,倒是无辜受了连挂。林大人祖上皆一脉单传,并无旁族可帮衬,而洛阳那边儿自叶老夫人去世后,族中人竟无一个肯出手相助,人都说那些大门户里多人情凉薄,看来也不假。”银甲叹道。 金戈亦是叹了口气,见容霄缄默着,面色沉沉,便又忙道,“说起来,侯爷与林小姐还算是旧相识呢。” “啊?”容霄诧异看向他,“你这是拿爷打趣?” “小的们哪儿有胆子打趣侯爷,金戈说的确有其事,就是侯爷六岁时的事儿。”银甲信誓旦旦回道。 “什么事儿?”容霄哪里还记得那么久远的光景。 “就是侯爷六岁那年的夏日里呀,咱们从西陲归京,老爷夫人带了侯爷和小姐去洛阳避暑。那林夫人娘家是洛阳名门,自是给夫人递了帖。夫人便携了侯爷您去拜会,这可不就和当时的林小姐碰上面儿了。”金戈回忆道。 “何止是碰面儿啊,当时侯爷非要带着我与金戈去爬人家叶府后院儿的树,林小姐见了还怕我们摔了,在树下只劝着侯爷。”?银甲说道,“侯爷自是不会听的,一心往树上攀,却不想竟真是没踩稳、一下子摔了下来,连带着把人家林小姐都撞倒在地上。” “……”容霄讶然睁大了眼,他幼时便这么荒唐的专爱爬树上房吗?竟还连带着牵累了林时清,那么一个小女孩儿被他撞倒在地真的没事儿吗? “就是啊,侯爷摔得一个劲儿哭,人家林小姐手臂上划了一道子亦是疼得直哭,却还牵着侯爷去寻大人。”金戈有些义愤填膺的讲道。 “……”容霄听他这般描述,差点想扶额啐自己这是做的什么孽,面上却还是装作半信半疑,佯怒道,“你们俩就只说嘴!我都全无印象了,你们怎么记得这么清?还什么一个劲儿哭?” “侯爷自是不记得了,”银甲幽怨道,“当日夫人知晓原由后罚了咱们叁个抄书,侯爷一回房便一溜烟儿跑了,剩下我和金戈不仅得抄自己那份儿,还得替侯爷抄。” “那顿书抄得我们俩手都快断了,自是永生难忘。”金戈亦幽怨道。 “……”容霄无言以对,只得讪讪从腰间取了荷包,对金戈银甲拱手心虚道,“多谢兄弟两个费力相助,这些银子便当是请您二位喝酒了。”说着倒空了荷包,将里边儿的银锭子全塞给了金戈银甲。 赔礼虽迟来了十几年,却十分丰厚,金戈银甲欢天喜地分了银子,向容霄禀了退,乐呵呵回想着过去他们侯爷还做过什么亏欠他们的事儿,来日一齐诉了苦才好。 待金戈银甲走远,容霄默然回想方才他俩的话,心绪纷纷。林时清的性子这般温婉柔和,教人只当除过此次蒙难,她从前定是顺风顺水的过着安逸日子,却不想佳人境遇也多有坎坷。 容霄恍然想起了那枚泛着银光的簪子。他将其从怀中拿出,当时原只是情急才藏了它,今晨穿衣时却是带了私心将它揣在怀中。容霄垂头抚着簪首上的白玉芙蕖,又用指尖碰了碰那尖利的末端,心中感叹若只以为林时清是娇弱的菟丝花,便实在是小觑辱没了她。 这般静静坐了良久,容霄忽然下了决心似的起身,出了府去寻张玉成。他父亲是大理寺卿,而京中获罪囚禁的官员多是关在大理寺狱中,自在其管辖之内。 张玉成一见容霄,还以为他是为了昨日宴席上那事前来,“容霄,昨日之事实在对不住,那个渣滓原是借着关系由头才来的,也是我识人不清。”张玉成忿忿道,“昨夜里大伙儿也都恶心他那行径,出了集悦园便将他和那带他来的人揍了一顿。你若是还生气,咱们一会儿再去打他们一顿。” “我原也想着要教训那个恶心玩意儿,倒是你们帮我出了这口气。”容霄笑道,“我今日来找你却不是为了这事,我想求求你父亲让我进狱里见个人,不知可否劳你说说情?” 容霄亦不愿让张玉成为难,能这般说自是有几分把握。那张玉成的父亲对张玉成极是溺爱,且容霄只是进去见见人,张玉成的父亲只需稍微示意手底下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