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段时间没法儿种菜。 地头还残存着一颗不碍事儿的白菜,这段时间它抽了新叶,甚至还冒出了几个小花苞。 秦母把地里不要的都拿铁锨平了,也没挑出去,留着能肥肥地,虽然可能也没太大用。 秦母用十来天的时间,把土地重新翻整一遍,趁着夜里刚下了一阵春雨,早上做好饭,她和秦国良一起把黄瓜、豆角都给种上了,又覆上了可以保暖的塑料膜,剩下的事情就是等着它们慢慢芽了。 春雨润如酥贵如油,从过年以来,这还是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第一场降水。 这场雨从夜里四点多开始下,滴滴答答跟绣花用的绣线似的,虽然到6点才停,但这两个小时其实没下多少,就只是湿了层地皮儿。 秦嘉不知道夜里下雨了,她被秦母叫起来,出了屋只感觉阴天、空气好像有点湿润,她低头往地上看了看,有些湿,但不好说是下雨了,还是夜里下的霜化了。 “妈,今天下雨了?”她问一旁忙着收尾工作的秦母。 “下了,下了一点儿,将将湿了地面。” 秦嘉“哦”了一声,上厕所出来把头胡乱地拢了拢,就去洗漱了。 秦母却因为夜里的这场雨有点愁。 庄稼人靠天吃饭,就怕老天爷不下雨,特别是他们这儿春天本来就少雨,这几年他们这儿更是没怎么下过,这就不由得村民们不愁了。 春天是万物生长的季节,也是播种的季节,承载着一年的希望的春天,雨水是至关重要的。不下雨,地就是干的,对于播种就很麻烦了。 以前秦家还种麦子的时候,春天的时候就没少扯管子抽水浇地,那时候大概是在阳历的四月左右,家家户户起早贪黑,连饭都没时间回家吃,就在地里守着管子,等这一片好了,赶紧再挪到别的地方去,睡不能不浇,又不能太多了。 浇麦子这件事,秦嘉其实还记得。 太久远的时间她不记得,但是有一年浇麦子她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一年她第一次接触到手机。 因为那年春天,秦国良买了个诺基亚。 秦嘉记得那年浇麦子,她学做饭学骑自行车都很晚,她当时还没学会做饭,每天早上秦国良夫妻俩早早地开着车走了,她中午放学回家吃完饭,两口子也没时间回来,都是秦奶奶给他们俩送到地里去,晚上到她睡觉之前,夫妻俩都还回不来,因此秦嘉总是觉得,那段时间秦国良夫妻俩仿佛就住地里了。 秦嘉洗着脸,因为秦母那句感叹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很远之前的事情。 “吃饭了。” 秦母的声音把她从恍惚中拉了出来,她应了一声,洗干净脸上的泡沫,进了厨屋接过秦母依然给她铺在锅盖上的毛巾擦脸。 等她扑了爽肤水出来,秦国良和秦母已经把饭都端到了堂屋里,秦嘉坐下,接过了秦母递过来的一个水煮蛋。 因为今天早上忙,秦母也没时间单独再炒菜,因此一家三口的菜是昨晚剩下的咸菜。 这个咸菜秦嘉一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只听秦母说过好像是荠菜头,外面卖的有加了酱油的黑的,和没加的白色两种颜色,口味上黑的偏甜,白的偏咸,秦嘉吃不惯咸甜的味道,因此更喜欢吃白的,他们今天吃的咸菜就是这种白色的。 秦母擦成了细丝,用水淘过几遍就没有了那么咸,里面切了个辣椒,青的白色颜色还挺丰富,秦母从冰箱里拿出来咸菜碗,又往里头加了一勺子前几天炸出来的辣椒油。 秦嘉最喜欢这道咸菜,她不喜欢吃水煮蛋,但有这到咸菜,就能就着馍馍咸菜吃完一个鸡蛋。 她吃完了鸡蛋,又把剩下的半个馍馍吃完,汤却剩下了。 因为今天的汤秦母下了面熬得苹果京瓜,里面还有几块胡萝卜。 秦嘉喜欢京瓜,但只在夏天喜欢在外面买的,喝汤能喝一碗稠的,等秋天自己家里种的熟了,她就总觉得味儿不对,特别是到了冬天、春天,这时候秦母作坊如果放了京瓜,她要么把苹果、地瓜挑吃了,要么就一整碗都不动一下的,更别说今天秦母还在里头放了胡萝卜。 他们这儿很多人喜欢在汤里切个胡萝卜,都说放了之后汤都会变甜,但秦嘉却不能接受。 她口味比较重,就是往汤里放红糖白糖,不放一大堆她都是尝不出来甜味儿的,更不用说还不是糖,而是胡萝卜了。 胡萝卜她只能接受腌的,除此之外一概不吃。 她吃完那半个馍馍,就去倒了杯热水喝了。 秦母和秦国良也没管她,只等他们自己吃完了,秦母把这一碗没动的汤,和锅里剩下的那些一起倒了。 收拾好了厨屋,没过多大会儿,秦国良和秦母两口子就拿上工具骑着车下地干活了,秦嘉则是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