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简单应和。 卢溪一直没找到机会和他聊聊,她这些年活得很潇洒,有空闲时便和姐妹出去玩,享受着自己的人生。在做母亲这块,确实不知该用哪种方式来表达亲近。 她扒拉着碗里的饭粒,犹豫了一会,努力组织好语言:“小过……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试着和我说说看……” “我们……十七年来也没见过,我也不了解你,不知道你以前的状况,你喜欢吃什么,你的脾气和习惯……这些年呢,我都是自己待着,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所以在做妈妈这件事情上,可能会有许多不足之处。但是我会努力,会认真听取你的意见……也希望你可以多和我表达自己的想法,好吗?” 她温柔地看着他,语气尽量放慢,期盼得到一些积极反馈。 虞秋过眼神暗了暗,他低着头,有些沉默。 卢溪知道这种事急不来,深吸一口气,安慰他:“没事,你不想答就算了,我们可以慢慢来……”她又夹了一块牛肉给他。 可这次虞秋过没有逃避,他抬起头,直视着卢溪,那双深邃眼眸里暗含锋芒。 “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卢溪被迫对视,看到他幽黑的瞳孔里,有读不懂的复杂的情绪。 “这十七年里,你来找过我吗?” 他挑破了窗户纸,语气冰冷。 卢溪答不上来。 清白的水晶吊灯,衬得虞秋过的语气更冷了些:“妈妈……是该这样叫你,我知道。可是抱歉,我对您,暂时没法放下心结。” 他说完,飞快吃完剩下的食物,端着碗起身:“我……吃好了,您慢用。” 第一次显出矛盾,卢溪皱着眉头沉思,太阳穴突突地跳,她感到有点头疼。 十七年缺失的亲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补回来的,她不是没想过,可还是为虞秋过的质问感到难过。 她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点恨意。 一个从小没有父母陪伴,没有亲人疼爱,物质得不到保障的孩子,是该有怨言。 卢溪家离萍村不算太,隔着一条河,一座山,也就到了。芦村的人更穷,交通不便,人口稀少,村里的女孩子早早就嫁了人。 卢溪只在镇里的中学念到了初一,成绩勉勉强强,说不上好坏。她上面有两个哥哥,考上了芜县的职高。卢家本就重男轻女,看她念书没有那么出众,也为了给两个哥哥铺路,就让人做媒,安排她嫁给了萍村富有祖业的虞萍乡。 那时候的农村女孩子,年轻单纯,和同龄人相聊,谈到对未来的向往,也不过能想到找个好人家,生个孩子,勤勤恳恳地,或许足以安稳一生。 被父母约定嫁给虞萍乡后,她和他在芜县见过几次面。第一天,他就带着卢溪去旅馆开了房。 她躺在阴冷的小旅馆里,觉得害怕。虞萍乡哄骗她,说家里都定了亲,卢家已经收了彩礼,行房越早,越能早点怀孩子。 他的动作很粗暴,不做任何前戏,卢溪疼得紧咬嘴唇,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流在旅馆那散着霉味的枕头上, 随后几次见面,也不过是请她吃了几根冰棍,把她带到工地的宿舍里。 虽然没见过世面,卢溪也曾有自己的幻想。那年周杰伦的歌已经火遍各地,她在芜县的的大街小巷听到了那轻快潮流的音乐,脑中勾勒着属于的爱情龙卷风。 虞萍乡哪点都不符合。他不高,瘦瘦黑黑,胡子拉碴,从工地上下来,澡也不洗,压着她在吱呀的床上,汗流浃背地肏。 他的速度很快,卢溪没有感受到任何快感。 他们没有婚礼,只在萍村祖宅弄了几桌酒席。结了婚后,卢溪很快怀孕,而虞萍乡才开始显露出真面目。 他分明是个彻底的二流子,在工厂里的差事也是靠父辈的关系谋来的。他一有了钱,就要去嫖,去赌,完全不顾挺着个肚子的卢溪。她没有收入来源,自己待在芜县狭小的新房里,靠着太奶奶的接济,才勉强养好了胎。 那样的男人,把她当成了一种额外性资源,一个传宗接代的生育工具。 只是她那时见识太浅薄,被农村人灌输了太多要吃苦的理念,忍着严重的妊娠反应,还要待在油烟浓重的厨房里,给虞萍乡熬滋补的粥食。 怀胎十月,她数不清窗前的月亮走了几遭。 孩子出生那日,她心死了。而后虞萍乡意外身亡,她又被迫离开。 那个家里,唯一还惦记卢溪的,只有虞家苍老的太奶奶。虞秋过交由她带,卢溪是放心的。 可没几年,老人家也过世了。 她在穗城过得艰难,却也想过把孩子接来亲自抚养。可农村人思想封建,公婆说什么也不同意她将虞秋过带走。 旧辈恩怨,又该如何同虞秋过开口呢?他的出生何其无辜,已经承受到伤害了。 卢溪坐在灯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