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城皇宫的正殿中央跪着密密麻麻的臣子,北风裹挟着初冬的寒冷,一股一股地从六尺高的大殿正门袭来,似乎凝结住了朝堂上的空气,大殿内一派肃穆。 听完前线将领克山失守的汇报,昴行沉默不语,众人也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异常的沉默让场面多了几分恐怖。 半晌,突然听得一声清脆的巨响,愤怒的昴行将自己平常用精致银杯狠狠摔在一位年老者的正前方。 在场所有的樊迭人都心中一凛,那位老者是樊迭部落的首领,那银杯是奔着首领的头颅砸去的。 年老的樊迭首领身体微微颤抖,“扑通”一声磕倒在地,闭上眼睛苦苦哀求,“大王饶命,克山一役是我用人指挥不当。求您不要怪罪樊迭族人。” 樊迭的将领见他尚且如此,也只能含恨咬牙,全部跟着一起磕头。他们首领的年纪足够做这大殿之上羌北王的父亲,然而面对昴行却也只能如此卑微恭谨。 “一群废物”,昴行怒火中烧,不留丝毫情面地嘲讽道,“安尔格都围攻到山脚下了,你们的士兵竟然和我们的人打了起来?真是一个个蠢笨如猪!早知如此,我何必指望你们。” 老人跪在地上听着,用余光偷偷观察昴行的神情。他曾在战前许诺自己,不论是否成功,都愿意归还樊迭一部分女眷和财产。年轻人总是在事前将话说得好听,如今发起火来,那些也不过成了一纸永远无法兑现的废约。 骂完了樊迭,昴行转而惩处自己的军队。他手段利落,冷着脸裁撤掉了克山之战中失职的将领,所有参与打斗的士兵都依照军法处置。众人心惊胆战地从朝堂上离去,远处隐约响起棍棒声与哀嚎声,并不真切。 昴行面色凝重,坐着没动。这时,一位身穿墨绿色圆领长袍的男子,缓步而行,从大殿的角落走了出来。 这人一看便是中原人的长相。他与昴行年岁相当,却自带着一身浩然正气,身材高大挺拔,步履稳当,只走了这么几步便能窥探到武将风采。 “让镇远将军看笑话了”,昴行轻笑一声,眼神却不露丝毫笑意。 中原男子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我听不懂你们的语言,并不知道你们说了些什么,不过大概也能猜到个六七分。” “将军不是说攻下克山占据高势,便万无一失吗?”,昴行语气柔和,言辞却犀利,“看来中原的战法、西北的骑兵加起来,竟不敌我那个野蛮的弟弟。” 魏明将军知道这位大王有兴师问罪之意。他出身将门,早年也跟随父辈们征战西北,心中极度不屑蛮夷,若不是为了端阳公主失踪一事,他是断断不愿与此人为伍的。 “我朝无意卷入荒漠各族的争斗,只因大王告知端阳公主被安尔格劫掠,所以才派我前来交涉,你我两国并非同盟”,魏明先声明立场,然后不卑不亢地说道,“克山的战法虽是我提出的,但你们的军队守了不到半月便起了内讧,是败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