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盟之利诱惑我们,见利诱不成,如今又与昴行先发制人侵扰羌北的领地。我愿亲率一万大军举兵讨伐,夺回我们的地盘,保护我们的同胞,抢回属于我们的粮食、牛马,让樊迭一族知道羌北是一块他们啃不起的硬骨头,教他们此生永远不敢向南踏足半步!” 少年声音高亢激昂,叁言两语便将克山一事定了性。这番话既说给给出征的大军,也说给营内的一众将领。 众人见状,“哗”地一声全都单膝跪下来,行礼表达自己愿意效忠的决心。 今晚的沺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安静,安尔格带领浩浩荡荡的军队在夜里便出发西行,营中其他一切事务皆有叔父桑铎负责。 端阳修养了半月,身子一天天地好了起来,精神力气也逐渐恢复。营内人走了大半,她又嫌这里入冬冷,整日躲在帐内翻看安格箱子里带着几本书。羌北的文字曲里拐弯的,她看上半刻便觉得头晕脑胀,有时手里还捧着书,实则却在发呆,思绪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 锦屏和那几个女使年龄相仿,日子一长便相处得很和谐。她见端阳忧思过度有些像从前在皇宫时那样,便想办法闹她,让端阳教她们以中原的绣法绣羌北的羊绒厚毯,几个人说说笑笑打发时光。后来,营中许多女使,闲来无事爱也跟着来到端阳这里一起热闹。 军中有许多女使也都是羌族有名有姓的人家,时不时便能打探来一些前线的消息。队伍行至何处,是否遭遇敌情,战况如何……这些内容往往真假混杂着,端阳抽丝剥茧,只捡其中靠谱的听,心中也安心许多。 一日,她们又聚在一起,几个女使都说,听到前线战况不顺的消息,“说是樊迭占据克山,我们久攻不下,安格尔小王很费了一番功夫,却还是不成。” 端阳手里不自觉地停下了动作,水眸微动思索半晌,神情越发严肃。 “公主,情况……不妙吗?”锦屏察觉到端阳的变化,急忙问道,“我们会很难打?” “也并不是没有破解之法”,端阳眼睫轻轻眨动,不紧不慢地说,“久战时占据高地势者,仰赖的便是充足的粮草输送与补给。要是能耗损存粮,动摇军心,这便多了好几分胜算。这里冬季寒冷干燥,克山天气状况复杂,若能稍加利用……” 女使们从没见过哪个女子对战事侃侃而谈,不由地有些崇拜,“没想到公主竟有军事谋略!” “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大家就当听笑话了”,端阳微微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 一直待众人走后,她才小声问锦屏,“我之前让你想办法联络大东边境府,可有消息?” 锦屏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兖城与大东之间的联系就像是被故意切断了一样,来到沺池更是一点也放不出去,公主是在担心什么吗?” 西北荒漠各族的战斗风格讲究快而散,在兵马运动之中保存实力,抓住时机歼灭敌手。樊迭围攻克山,又占而守之,以此作为据点,这分明是大东擅长的阵地战战法……端阳脑中随即便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也许是我想太多了”,端阳不想吓到锦屏,“只是我与安格,终究与圣意相违背。若不能将实情告知,只恐日后会招来祸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