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昕远走出小区要打车时才拿出手机,冬□□服厚,没感受到震动。她一个小时之前发了信息,问他在哪。 他一反常态地没有直接打过去,问了她,你在哪。 她很快就回了信息,说在家。 刚好一辆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乘客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上了车,跟司机说了目的地。 坐在车内,他终于感受到了暖和气,冻僵的手指回温得慢,拇指缓慢地打着字,说等我,可又删掉。 在外面呆了太久,头有点疼,出门时没带药。在摇晃车厢内眼神聚焦在手机上,更晕了,他只能手机锁了屏,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夜景转移注意力。 现在的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利用不利用。 往复杂了的宏观上说,人在有资格当工具时,反而更重要些。之前的一切科技变革,本质上都是对人类使用的工具的提升。因为工具的提升,使用工具的人在能力上提升了,这使得人比过去要更重要了。 同时,最大的工具也是人。普遍意义上的绝大多数人,是少数人的工具。ai社会的恐怖不在于ai能统治人,而是ai能取代人对工具的使用。而绝大多数的工具人,对真正社会顶端的人来说,没有了价值。 虽然这么说不好听,人类觉得自己有思想、情感、自由等一切区别于低端物种的东西,但工具失去了被人利用的价值后,会是什么处境呢? 简单点说就是,被她利用,是他的价值之一。他身上若无一点被她利用的地方,那他该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优秀。 但此时,赵昕远不知该如何面对宁清,他无法为自己找到理由。 宁清哭完了肿着眼,他没有回信息,她也没打电话催他。 她不该让他知道她偷看了他的隐私,他让她当没存在过。 不想再哭,不想再干等着他的信息,她起来开了灯,洗了拖把和抹布开始打扫卫生。 这是她心情低落时最爱干的事情之一,让身体忙碌起来,清理着物理空间上的垃圾,似乎能将心里的不舒服也清理掉。 好几天不住,地上掉落的头发没有多少,就是一些灰尘。兴许是临街,就算白天窗户紧闭,回家开一会透透气,屋子里的灰尘也不少。 边打扫边盘算,又是三个月了,过几天要交房租。这段时间她花销真挺大的,主要是谈恋爱费钱,还会带来一系列想要买衣服、化妆品的冲动消费。 不过她的确有更开心点,花就花了吧。 当听到手机铃声时,她正跪着擦地板的角落,匆忙起了身拿了放在书桌上的电话,“喂。” “我在你家楼下。” 宁清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踩了双棉拖跑了出来,铁门“砰”的一声被她随手带上,踏过黑暗的楼梯间,跑到了楼下拿着手机环顾四周,却没看到人。 “你在哪啊?” 赵昕远抬头看了眼单元号,“三单元。” “什么三单元,我家不是在五单元吗?”宁清猛然想起,刚刚头昏了,跟他说了在家,“你现在在维州吗?” 赵昕远以为自己记错地址了,往前走到了五单元,也并没有人,“对啊,你不是说你在家吗?” 他是去特地找她的吗? 不能两个人同时搞惊喜,不然就是场惊吓了。 “那个......我在京州的我家。” “什么?你回京州了?” 天很冷,寒意顺着裸着的脚脖子传到了身上,听着他的声音,宁清却联想到了邮件里的他,那个让她心疼的他,“你不是想要我今天回来陪你嘛。” 现在才八点,最晚的班次是九点多,赵昕远再次往小区门口走去,“我现在回去,估计十点多到。” 宁清冻得准备上楼,边走边摸索口袋,“完了,我钥匙没带。” “那你去我家,在家等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