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遮挡着不见太阳,还很白。 “你带了多少?” “四位数呢。” “那你真有钱。”他心不在焉地夸奖着。 “是我存了好久的家底呢。”宁清说着自己倒是乐了,“你说我们要是不回去,别人会不会以为我们私奔了?” 他们村真有人十八岁就跟人跑了,妈妈还一直拿着这件事来警告她,说别小小年纪谈恋爱,是会毁一生的。 “那你愿意跟我私奔吗?” “愿意啊,你得多带点钱,我再回去从我爸那骗点钱,最好等到拆迁款下来了再私奔。” “那你想去哪?” “都行,我觉得京州挺好,想不到大学里都那么美,跟个公园似的。” “私奔到京州,也太近了。”赵昕远低头看着她,再不愿跟她打岔,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接吻,站在窗边,外边是在绚烂灯光下泛着波澜的河,房间里的灯倒影在玻璃墙上。 从京州回程路上,知道他回去了就得去他爷爷奶奶家,宁清很黏他,坐在一起时都得牵着手。 两人在车站又亲了好久,才舍得分别。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如此相处。 命运有时是毫无征兆的。 那一天,宁清睡到了下午才醒。妈妈和奶奶在鸡棚住着,爸爸昨晚没回来。 她昨晚在看电视剧,一集又一集,上瘾极了。还特地调低了声音,要是听到了开门声,她就立刻关了电脑去睡觉,怕被一顿骂。 结果她边等边看到早上六点,人都困到不行了,飘着上床埋头倒下,一头栽进了睡梦里。 爬起来时都是傍晚,她给自己煮了碗泡面,还煎了个蛋,边吃边懊悔,今天一定不能熬夜了。 吃完给爸爸打了个电话,想问他什么时候回家,能不能带份烤鸭回来。 但电话没有打通。 她又打了个电话给妈妈,响了一会,直接被挂掉了。 这是怎么了,都不接电话。 宁清没有多想,估计都在忙,她决定干会活,把从学校带回来的书都整理了塞进蛇皮袋里,明天看到上门收废纸的喊过来一起给卖了。那么多书和考卷,估计能卖个几十块钱呢。 等到了晚上,她准备再打个电话给爸爸,想委婉催一下他,他之前说给她买手机,他什么时候能有空,或者直接给钱她,让她自己去买个手机。 依旧没有打通,第二次打电话给妈妈时,也是没有人接。 天已经彻底黑了,刚刚在收拾东西还没来得及开灯,在二楼的房间里抓着座机的话筒,一片黑暗中听着“嘟嘟”的空号声,宁清心中突然很害怕。 她一个人在家中呆了两天,此时爸妈都联系不上了。像是做梦一样,反复喊人都不会有回应。 她呆了片刻,想给赵昕远打电话,想听见他的声音,告诉她这不是梦时,听到了楼下钥匙塞进门锁里的声音。 宁清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门,走到楼梯口,蹲下来看着要进来的人是谁。如果是小偷,她立马就回房间锁了门,再打电话求救。 白炽灯被“啪”地打开,下边一片亮堂,看到是妈妈和奶奶,被吊起的心才放下,她滑着楼梯扶手两步一跨地下了楼,责怪道,“妈妈,你怎么不接电话啊?吓死我了。” 妈妈却连忙把门关上,拉着奶奶到了最里边的房间,宁清觉得不对劲,跟了进去,“妈,到底怎么了?” “别吵。”蒋月不耐烦地呵斥了她。 孙英红着眼,这个房间连盏窗户都没有,却依旧压低了声说,“你爸爸被抓了,我们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