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电厂附近有大量煤灰,位置偏僻,放在那没人动。在附近上班的人天天路过,就把这当垃圾一样看待。也确实,锅炉燃烧后的粉末,不值钱,又不是电线有人偷,这个谁会当回事? 机遇就摆在眼前,大部分人都看不到。 但如果,有一辆渣土车,一台挖掘机呢? 肯定要超载,少一点装个二十吨。卖出去一吨三十块,卖的地方不远。晚上七点开始,早上五点结束。一夜能跑四个来回,刨除油费,你算算一夜能赚多少钱? 挖煤灰不需要任何技术含量,而且现钞结算,税都不用交。 在厂里干体力活,三班倒,一个月撑死了四五千。而他,两天就能赚到人家一个月的工资。 只要不被抓到现行,物证都没用。有指纹、脚印怎么了?不能去发电厂玩一玩吗? 宁国涛跟朋友一拍即合,再找了个开挖掘机的。三个人就开始干,挖的不是煤矿,简直就是个金矿。 还干边开玩笑,这个煤灰露天放置的,连个门锁都没有,这不是在公共区域嘛。这堆不值钱的东西,谁说不能拿了? 把土黏在了车牌上,就算被抓到了,向交警卖个笑,交了罚单,回去继续把车牌盖上。 干了许久,被人举报了。派出所晚上蹲点,直接把三个人给抓了。 没有任何□□单据,直接就算销赃了。 宁国涛觉得怎么算账的?用物价局的定价作为销售价格,来计算犯罪金额。他妈的,直接就拉高了犯罪金额。 青菜在菜市场卖五块钱一斤,在地里能卖到五块钱吗?中间采摘人工费、运输费、损耗不是成本吗?你给偷青菜的人用五块钱一斤去算犯罪金额,那不是污蔑人吗?为什么不能用在地里的一块钱一斤去算呢? 三个人,就是个犯罪团伙了。 他和朋友够义气,一口咬死了开挖掘机的不知情,然后他俩,一个人不开口,另一个人的证词也没用。 但那个开挖掘机的,以为他俩卖了他,全说了。 金额足够坐牢了,他还是主谋。 人被关了好一阵子,老婆过来找他,说把钱吐出来,事情就能解决了。 这件事的后续之一是,在他这个案子了结后,那片才被他挖了一个小角落的灰库,被当地一个大老板的哥哥拿去挖了。 挖了没多久,另一个□□团体去抢了。打架斗殴,闹得极大。 最后,那片煤灰,被挖完了。几十万的纯利润,不知落在了谁的口袋里。 他是最先发现机遇的,但钱并不能落到口袋,甚至以极惨痛的方式过早结束了致富梦。 拿到钱的人,安然无事。 “我在里面不知道是你家帮了忙。” 看着对面年轻人苍白到随时要暴怒的脸色,宁国涛最后说了句,“她什么都没有做错,是我做老子的对不起她。” 第52章 这是宁清今年第二次从维州回京州。 第一次回来时,是藏着伤心。多年后相见,她什么都不能做。 这一次,坐着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风景变换,心中很静。 读书时再穷,她也去过很多地方。 大学时,坐着绿皮火车,夜里听着落在轨道上的轰隆声,充满稚嫩与好奇的眼看向黑暗里的遥远浩瀚。 读研时,乘着红眼航班,去周边东南亚小国。拿着地图在大街小巷走着,慌乱而兴奋地面对未知。 那时经济并不宽裕,朋友依旧不多。远离了父母,她能不被往事牵绊,不愿计较对与错。更不愿对影自怜,她永远拥有让自己快乐的本领。 看过很多风景,经历很多事。这一刻,她想回到他的身边。 下了火车,坐了地铁去他家。门是密码锁,进去后找了圈,他人却不在家。宁清也没问他在哪,昨天在家里洗澡太冷了,连头都没洗。她放下包,去卧室拿了睡衣,就去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洗完后出来,才五点多。她想等他回来一起吃饭,去厨房冲了杯热可可,抱着杯子焐着手走到客厅。 如此大的客厅,他连个沙发都没有,看这划船机的架势,他这是要么让自己坐着工作,要么站起来就运动。 有如此自律的男朋友,宁清都只能端着杯子坐在桌前。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