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飏白嫖了一只能载人的半妖当顺风车,按照梧桐所画地点,飞了叁天后才到达地方。 半妖把她送到便走了,这极乐世界,不仅大家都要给桃夭白打工,还没有半妖敢有怨言。 这是一处建立在悬崖边上的村庄,村庄方圆叁里都被幽冥鬼火烧过,已经没有还活着的人类。 而这村庄也是怪异,四周皆种植着聚阴槐树,巨量阴气被引进村子里,还未至深夜,阴气便已经在上空形成遮天蔽日的一道阴墙。 夜半,原本已经没有活人的村庄突然间热闹了起来,被焚毁的各家各户打开门,幽绿的鬼魂似乎以为自己还活着,各自做着寻常事。 乐飏隐匿在槐树林间观察下方,寻常人死后化成孤魂野鬼,若没有大戾气,一般会在鬼差前来拘魂前滞留原处,或等家人招魂祭拜,或是不断重复生前最后一天。 这一村子的人都被幽冥鬼火烧死了,无人招魂,他们只会停留在这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生前的最后一天。 那天有人成亲,祸乱年代很少见喜事,这场亲事也就弥足珍贵起来。新郎家里准备了足量的红纸,为每家每户贴在了外面的窗户上。 村里的小孩子也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成群结伴跟在新郎家里人要喜糖吃,一个阿婆挎着篮子,看见小孩便笑着弯下腰摸摸他们头,然后从篮子里取出喜糖给他们吃。 婚事在晚上举行,而大家从一大早便开始忙活起来了,贴喜纸、发喜糖、宰牛杀猪备婚宴… 这看起来是最平常不过的一场婚事。 然而,正是这份寻常,处处透露着诡异——妖魔大祸年间,良田尚且颗粒无收,更何况是这样一处伫立在悬崖边上的小村庄——他们哪里来的这般丰盛物资? 乐飏贴了遮阳符,盖住自身阳气混了进去,到目前为止,她看到的这些在外面张罗婚事的人都是从一家里走出来的,古来婚事皆由男方主外,那家应当是新郎家。 可乐飏并未看见新娘家,便就算再怎么于今日避嫌,新娘家里也该派出一两个人来才对。 乐飏一直走到村子的最北端,才看见这处前后隐在参天槐树中的新娘家。 新娘家门前站着两个手拿锄头守卫的大汉,他们面色很紧张,与这村子喜庆的气氛格格不入,两个人偶尔也会交谈,但因为鬼与人语言不通,乐飏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幸好,这一切已经被幽冥鬼火烧毁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大汉和门墙拦不住乐飏,她绕开两个野鬼走了进去。 乐飏一踏进院中,便被一股扑面而来的悲伤袭进了心房,好像有人狠狠砸了她一锤,又将她踹进数九寒天的凌冽冰水中,五脏六腑都在一瞬间迸出鲜血又转瞬冻住。 乐飏捂着心肺咳嗽了几声,好像真有冻成冰渣的血块被嗑出来。 这院中一派萧条,院中偏右的井上还被盖住了白布,而在院中左侧,有着一棵已经被烧毁的槐树,乐飏只看见地面上还残留着已经被烧焦的巨大槐树根。 这根许有叁四米长,想来未被烧毁时,伸展出来的枝桠能够替这户人家盖住半边天。 再看向身前的主屋里,这户人家中大概是刚祭拜过白事,废墟间还能看见纸钱的残尸,以及插在废墟里迎风招展的白幡。 行过主屋留下的残余,后面还有一间小房子,大抵是用来存放杂物的,与外界的惨烈想比,这里简直是完好无损,只有纸窗被烧坏了。 乐飏推开门,终于看见了这村子里的唯一一具全尸——应该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她完整的衣衫上处处印着脚印,胳膊和腿都呈现出极扭曲的姿势,顺着伤口流淌出来的鲜血足以为她做一副血棺。 乐飏实在找不到这少女的致命伤口,大概处处皆是。 乐飏回头望向来路,外面的喜庆和热闹掩盖住一个少女被殴打致死的惨叫声,而新娘宁可选择在这一天把一半灵魂卖给黄泉,哪怕永世不得超生也要毁了这一村子的人… 在妖魔大祸里,乐飏嗅到了一丝人身上散发的恶臭。 此时,这村子终于发现了乐飏这个不速之客,数具尸体从残砖断瓦间破土而出,乐飏看见他们僵硬跳动着,从四方合拢而来。 乐飏倒是不慌不忙,她从怀中拿出一张符点燃,轻声说道:“不管怎么样,你不应该牵连无辜人。” 那僵硬着身体向她跳动而来的尸体身上,具着阴阳八卦血丝阵服,这是湘西尸庭的制服。 ———————— 我应该时刻牢记我是在po而不是晋江 今天也是在为自己写肉不行而向角色道歉的一天orz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