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发丝都柔顺地贴着脸颊垂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左眼带着眼罩。 这样干净整洁的人,不该出现在肮脏杂乱的垃圾场。 “诺尔” 他的目光在我的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下,然后落到抱着我的兽耳少年身上,兽耳少年,现在该叫他诺尔了,因为距离很近,我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恐惧。 诺尔将我放了下来,摆出攻击的姿势,比之前数次和空气搏斗时的样子更认真,他发出威慑的低吼,而那个西装兽耳男表情平静,没有废话,在闪避了诺尔的扑击后,他一脚把诺尔踹进了不远处的垃圾堆里。 K——O——,我默默在心里给这个场景配了个音,垃圾堆里一时没有动静,西装兽耳男朝我走了过来,问道 “你是谁?” 好问题,我该从哪个方向确定自己的定位,根据我多年看文的经验,兽人文里的人类一般数量稀少,尤其是女性,一旦落到兽人堆里,就会沦为他们的团(性)宠(奴)。 不知道可不可以用失忆的理由搪塞过去,我还在犹豫,那个西装兽耳男蹲下身,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手腕,我下意识缩了缩身体,想要遮住空荡荡的腿部。 “45810—3—024” 他缓缓念出了一串数字,我低头看出,终于发现我的右臂内侧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条形码,条形码下面是一串数字,45810—3—024。 不是7—1—024吗,我记得那两个人说那是我的实验编号。 身体突然涌上一阵恶寒,我现在的这个身体,真的是我原本的身体吗? “不要……” 不远处传来虚弱的声音,我和西装兽耳男同时转头看去,诺尔挣扎着从垃圾堆里爬了出来,每次在外面的时候,他都经常会露出恐惧的神色,但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他恐惧地仿佛一碰就要碎了,却还是拼命地朝我这边伸出手,好像要阻止什么一样。 我看了眼西装兽耳男,突然发现他的瞳孔颜色是和诺尔一样的灰绿色。 “你们是亲人吗?” 我忍不住问了句。 “他是我的弟弟” 西装兽耳男站了起来,朝诺尔走去。 “你看上去不像………”有一个住在垃圾场,天天吃发霉的垃圾的弟弟,话没说完,我及时闭上了嘴。 什么内情也不知道,和诺尔的相处也不愉快,我完全没有理由为他打抱不平,更何况,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得到西装兽耳男的帮助。 似乎实力差距悬殊,诺尔再次被西装兽耳男轻松打晕了,像提一个小鸡仔一样,西装兽耳男拎着诺尔走了过来。 “他好像把你当成了他的娃娃” 西装兽耳男对我说。 “请把好像去掉” 我尽可能礼貌地回复了他。 西装兽耳男眼底浮现了微的笑意,“我想聘请你照顾诺尔,月薪五千通用点,不够可以商量” 通用点?是这里的货币吗,不清楚这里的物价水平,我没有立即点头,挤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我很好商量的” 他突然把目光放到了我的腿上,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想要遮掩,但抬起手后又强迫自己放下。 “请问你能帮我…………”找个轮椅吗,这是非常合理的诉求,然而喉咙像被堵住了一般,我说不出口,尽管我一直努力忽略,试图欺骗自己一切正常,但失去的东西就是失去了,我到现在还无法平静地面对自己的残缺。 “稍等一下” 西装兽耳男放下诺尔,转身去了垃圾场的深处,我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很快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他戴着眼罩,所以他或许能理解我的心情,不想被注意到残缺的地方,也不想因此获得同情和怜悯。 西装兽耳男很快回来了,两只手都拿着一截断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断腿上那些颜色不均匀的斑块是尸斑,脚趾上弯钩状的指甲说明断腿的原主不是纯种的人类,断腿的截面参差不齐或许是因为它是被西装兽耳男硬拽下来的。 我不奇怪垃圾场里存在着尸体,我只是不明白西装兽耳男拿着两只断腿回来干什么,总不会是觉得吃什么补什么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我的胃里翻腾起来。 “找不到更新鲜的了,将就一下,等会我带你去店里修补” 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西装兽耳男把断腿的截面和我膝盖以下的断面相贴,我睁大了眼,不敢贸然开口询问,只能直勾勾地盯着西装兽耳男,期望他主动解释。 然而西装兽耳男没有接住我的脑电波,只是道 “通用点我会从预支的月薪里扣” 令人抓狂的痛痒从膝盖处传来,我不自觉用力掐着大腿,不敢去看发生了什么,偏头紧盯着地上的某一处,很久才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谢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