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轸包了家里百分之八十的家务。 洗衣、做饭、拖地、修缮全是他。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就是陈静自个儿的事。 裴轸不进陈静房,陈静的衣物如果扔进了洗衣机,他就捎带手一起洗。 陈静的东西,非必要他都不会碰。 缜密如此,让旁人说不出半句闲话。 生活上全是他在照料,但他没找陈静要过一次钱。 陈静只知道他是军人退役,职级不清楚,据裴劲扬说挺高的。 这些年在湾区那边做了点生意,裴劲扬当时凑首付时,他给了不少。 裴劲扬说他妈当初到临盆都是自己一个人,裴轸在部队,不知在参加什么保密任务。最后他妈生他时大出血走了,裴轸很愧疚,所以待他很宽容,不像大院里其他家大人对孩子又打又骂。 只要裴俊扬想要的,裴轸基本上都会满足他。犯原则性问题时就关他禁闭,多生气都不会上脸。 裴劲扬很崇拜他爸,所以也没给裴轸惹多少事儿。 裴劲扬说起他爸就不停,陈静听得漫不经心,也没记住多少。 她想着裴轸支的那个烧烤摊,估计之前做的也是差不离的小生意,当初给的首付钱肯定也是年年月月的节省,是裴劲扬对他爸滤镜太重了。 陈静昨晚将近四点才睡,七点多生物钟醒了会儿,上个厕所又接着继续睡,直到12点才醒。 裴轸在裴劲扬的房里,他在家基本都在那小屋里陪着。 坐在那躺椅上,不知翻着什么书在看,陈静只看到书皮发皱发黄。 “睡好了?” 裴轸听到声响,合上书页,站起了身。 陈静点了点头,没说话,斜着脑袋看他手上的那本书。 是《资治通鉴》。 陈静拧了拧眉,不记得家里有这本书。 “看吗?” 裴轸看她直盯着,随手就将书递了过去。 陈静没客气,接过书就开始翻。 “我去做饭。” 裴轸又从餐厅端了杯牛奶递了过来,说完就侧身走了出去。 牛奶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晾得正好,不会太冰,陈静脾胃虚,冰牛奶喝了拉肚子。 陈静端着牛奶喝了几口,坐到裴珍刚刚坐的椅子上,继续翻阅手上的书。 裴轸看得仔细,上面有不少批注,条理分明,不显杂乱,尤其字迹,苍劲有力。 陈静大学时看过《资治通鉴》,考公时又翻过几次,没仔细看文体内容,主要在看裴珍批注的段落。 裴轸做事利索,两荤一素一汤,不到半小时就做好了。 “下次我起晚了,你就先吃。” 陈静刚醒没多久,还没什么胃口,盛了碗丝瓜蛋汤在喝。 “让你吃剩下的,不太好。” 裴轸知道她嫌吃虾麻烦,特意炒的虾仁,见她只喝汤不吃菜,将装虾仁的餐盘往她面前推了推。 陈静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说了也没用,无论陈静怎么说,裴轸也就默不作声,然后下次依旧。 裴轸就是这样,交浅时会觉得他是个好脾气的冷面闷葫芦,相处得愈久愈会发现其实自己无形之中就在被他牵着走,也只能被他牵着走,去配合他的原则。 裴轸和裴劲扬一样,用餐安静且迅速,永远的作战准备。 陈静才刚吃到一半,裴轸已经用好了,但他没下桌,就陪着,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裴劲扬说他家不准用餐时说话,但裴轸几次重要的事情都是饭桌上跟陈静说的。 俩人在法律上是亲人,但实际上陌生得很。 在饭桌上,借着箸筷交错,反倒削弱尴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