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他也能接住她。他就像个救星。 可惜的是这一次,他说“不能”。 他说“以后不要再见面”,毫无征兆地,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 她起先都反应不过来,对着电话喊:“林小土你开玩笑是不是,我们说好……” 但他打断了她,说:“我没有答应过你。” 就是这么淡而平静的一句话,在她最需要她的救星的时候,像一根透明而锋利的线,干净利落地切断了他们还来不及开始的故事。 当时的顾慎如花了很久才相信这是个事实。 一开始她怎么也不信,后来才慢慢意识到他是对的——是啊,他们其实什么都没有说好。 无论是她单方面宣布他们是“那种关系”,还是一半好奇一半疯闹地命令他“亲一下”的时候,他都没有答应过。就连当初帮她养耗子他都没答应,是她把金牌硬塞过去的,为的是把自己也硬塞过去。 一开始她都气疯了,连带她的朋友们也跟着生气,以至于连她的死对头白茂都扬言要去把人揍一顿给她出气。 然而谁也没想到,最终反而是白茂因此挨了顾慎如一顿捶。 连顾慎如自己也想不到她的气可以消得这么快,甚至她开始有点愧疚,觉得是自己气性太大在电话里说话太重,又觉得是她挂电话太快,没有听对方多解释。 总之,她想再见他一面。她需要再见他一面。 那时候,因为之前种种横生的变故,孟廷提前了她去加拿大的日期,所以她只剩下几天时间。 梁芝大手大脚给她张罗了一场告别聚会,她就借坡下驴地给林尘也准备了一张邀请卡,夹在那本蓝色的小诗集里送出去。 确切来说也不算是“送”出去,因为她没能在学校找到他,偷偷去了他家,也没有人。 那间小超市和早餐铺都关着。问过邻居,说是突然就关门了,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 后面小院里挂在窗沿下的鼠笼也是空的。 顾慎如还是把夹着邀请卡的诗集顺着窗缝塞进了他家。她觉得他只要看见了就一定会来。无论如何,她还是相信他会来。 但几天后告别聚会的那个下午,被她摆在门口搜集邀请卡的小桶自始至终都是空的。 那天谁都不知道,顾慎如总共就只准备了一张邀请卡,是她亲自手绘的。 隔天,她离开了雪城。 教练老吴送她到机场,路上给了她一对哈姆太郎的卡通冰刀套。可她一看到就莫名其妙地就哭了,告诉老吴说她喜欢长尾巴的那种灰耗子,不喜欢白白净净的小仓鼠。 当时老吴拍拍她脑门,说她是小孩不懂事。 一直到今天老吴还是偶尔会这样说,尽管她已经从小孩变成“大龄”,又变成了“超大龄”。 …… 北城的夜风沁凉,带了点大都市特有的浑浊气息。 顾慎如独自坐在陆别尘的公寓里,突然觉得老吴说得很对——已经是超大龄的她到现在还是这么“不懂事”。 她弄不懂的事情可太多了,比如说她现在为什么还没离开,还是不由自主地把目光在这间陌生公寓里梭巡,试图寻找那本蓝色皮面的小诗集,好像找到它就能找到通往过去的线索。 好像夹在里面那张邀请卡还尚在有效期。 但她找不到。她想陆别尘可能是把它扔了,毕竟那本书当时被她卷来卷去已经很旧了。 但同时,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说不一定,因为他连金牌那只老鼠都都没扔,一直养到了死。 她真的很纠结。就像那本不知所踪的小诗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他留下的,还是扔掉的那一个。 对找到那本诗集突然这么执着,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