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样。 嘶!顾慎如抽了一口气从梦里挣出来。肚子上的那只手还在,像是从时空的另一端延伸回来。她按住它,本意是要推开,却不知为何忽然不想再动。 但对方自觉地把手抽走了,留下肚子上一片空和凉,让她嘶的一声。 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也只有一点点。 顾慎如摸索着试图起身。失败,男人扶着她的肩膀重新安顿她躺下,隔着被子拍了她的手,像是示意她不要乱动。 但她不想睡觉,不想再做梦了呀。 “哎,你叫什么?”她闭着眼睛,有点想认识这个好心照顾她的陌生人。她知道他就在旁边。 没有回应。 哦对,不让他说话来着。 “可以说话了。”她道,限制解除。 但身旁仍旧是沉默。 不会生气了吧,顾慎如觉得有些好笑。“哎,你可以说话了。”她从被子里探出手,有气无力地朝人勾了一下。 “想听什么?”这时对方才回应她,语气偏冷。 顾慎如眯上眼睛想了一会儿,记起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他用他那个低沉的,兼具诱惑力和威慑力嗓音赶走那两个烦人的东亚脸,令人印象深刻。 “你英语,好像挺好的。”她咕哝说。 对方不接话。 但她锲而不舍,突然又特别想再听一次那个迷人的声音。 一抬眼瞥见床头柜上有一本全英文的酒店宣传册,她就伸手把它推给男人,“喏,就念它,我想听。” 男人拿过宣传册,在手里卷握几下,最终翻开一页,读起来。 “听不清,你过来一点……再一点。”顾慎如眯着眼睛,勾着手指,直到对方靠过来直接坐在地毯上,与她一同浴在床头灯浅桔色的光线里。 光落在他的脸上,越过平直锋利的鼻梁形成了浓重的阴影,阴影下薄薄的唇微微开合。他的声线平缓而沉,像一条安静的河。 顾慎如侧躺着窝在蓬松的枕头里,一只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离得足够近了,甚至能嗅到对方身上清爽的香皂味。 真吓人,越想看清,越看不清,越想醒来,思绪越迷蒙。 人在头脑不清醒的时候,身体会接掌主导权,根据本能的渴望来支配行为。顾慎如意识到这一点,是在她突然仰头,啄了一下那人唇角的时候。 没办法,太像了啊,像那个曾经拥有无尽耐心,为她诵读难懂英文的少年。 男人的声音滞住,转头注视着她。不算薄的宣传册在一瞬间里被两只骨骼分明的手揉皱。 顾慎如没说话,双手撑住床沿探起身,伸展脖颈从正面去寻他的唇。但男人微微后撤,避开了。 顾慎如没预见到这个结果,一下子有点恼火。 怎么回事,又像那时候一样了。 那时候,那时候。 还是那个月色温柔的北方夜晚,横卧在小床上装肚子疼的顾慎如朝床侧的少年勾了勾手:“亲一下,不然我就不走了。” 少年笑笑,一手摸摸她的头,俯身用鼻尖蹭了一下她的发际。 “不是这样!”她非常不满,拽住少年的衣角,使劲把他扯得跌倒。不过他及时用手撑住了床板,并没有砸到她。他们之间还是隔着一层空气。 “我的意思是,我们接吻吧。”她带着十六岁的好奇和野心,舔了舔嘴。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