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搬过家的人,每每做场景在家的梦,都会是一开始的那个家,而不是后来的新家。 安然度过民国乱世的周家老宅,每一块砖都冒着百年历史的阴翳气息,复古式西洋风别墅背后爬满绿植,树荫之下的青石小路,常年见不到阳光,家里每个佣人从那儿走过,都跟鬼撵似的忍不住加快脚步。 “啊——”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划破天际,“哗啦”惊得飞鸟四起。 “你走!你走开!” 女人疯狂推搡着幼年的周乾,将他往窗外推,他不断惊恐地回头看,半圆露台外就是后花园,底下铺满青石,被推下去会要人命。 他知道妈妈又出现了幻觉,手足无措被推倒在地,女人跟着跌下来,手脚并用地爬向他,浑不似人类。 “你根本不该出生!你去死啊——” 蛛网似的血丝趴在女人充满恨意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他,干瘦的手指早已掐到他脖颈,全身都写满了恨不得他去死。 正是渴望母爱年纪的男孩,只是想进来关心妈妈,望着女人面目全非的脸,艰难出声,“妈妈……” 他知道妈妈是生病了才这样,这时候想的也只是希望她快点好起来。 “闭嘴,不准叫!不准你这样叫我!” 肺里空气像海绵一样被挤干净,变得干瘪,进气少出气更少,死神冷眼旁观地侯在一旁,随时准备将这个约莫才四五岁的男娃带走。 作者有话说: 周总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第8章 肺里的空气逐渐被挤干净,进气少出气更少,白嫩的脸胀成猪肝色,死神冷眼旁观地侯在旁边,随时准备将这个约莫才四五岁的男娃带走。 周乾好像看见了女人脸上的惊恐和无措,稍纵即逝,接踵而来的又是面对仇人一样的滔天恨意,小男孩扯出个不属于当时年龄的笑,如果她清醒时会爱他,自己死了也不过是把命还她。 视线模糊之际,一群人破门而入,慌忙脚乱地紧张呼做一团——“小少爷!”“小少爷!” “快控制住太太!” 天蒙蒙亮,晨光透过纱帘,周乾蓦地睁开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半梦半醒地抬手摸了摸脖颈,喉咙里刺痛的窒息感仿佛尤在。 那触目惊心的恨,真的只是的抑郁症? “你妈成了那样,不要怪她。” 当时周城的语气很淡,平静看着正被医生检查的小孩儿,仿佛亲妈弑子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奇闻异事,说完,又隐带责备地:“以后也不要去她房间,不是每次都救得了你。” 哪有资格怪她。 缓而长地吐出一口气,他坐起来,下意识拉开床头柜找烟,拉到一半,想起祝染睡在隔壁,要是让她闻到味儿,又要不依不饶说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周乾扯了下唇,刚刚还清晰无比的噩梦这会儿就已模糊不清。 从祝染住进来,已经很久没有再梦见过他妈,两人吵架的晚上来找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怪他对儿媳妇不够好。 这会儿出门,外面还没到早高峰,马路边朦朦胧胧的路灯无精打采,被朝气蓬勃的晨光挤退场,零星的轿车在它们的目送下一路畅通无阻。 刚到天越,周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周乾半点不意外,淡声接听:“爸,有事?” 自周乾上任总裁一职,周城这个董事长除了在前最开始会看着他,这两年都不怎么来公司,整个一“太子监国”的状态。父子俩基本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他和祝染吵架惊动了祝家长辈,会通知周城也不稀奇。 “听说你和染染吵架了?”周城如他所料,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只有周乾能品咂出暗藏严厉的质问。 周乾“嗯”了声:“最近太忙,没时间陪她,小姑娘在闹脾气。” “闹脾气闹到祝家去了?你不知道多让着她点儿?”周城明显不满,慢悠悠地道:“下个月就婚礼,祝周两家的联姻人尽皆知,别给我出意外。” “嗯,知道了。” 不仅是祝家,周城同样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