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前途未卜、又未有功名的举子所绘,不值当、也不必出太多银子,维持在一个不高不低的价钱即可。 因此,开始时出价最高也不过一百两,但这位纪大小姐,一出手就是一百五十两。 有了纪云窈的加入,画作卖出的价格越来越高,席间的气氛也越来越热烈。 这正是徐清愉想要的,毫无疑问,这是一场非常成功的字画局,不过,徐清愉嘴边的笑意,却淡了些。 一连四幅画,都被这位永安侯府的大小姐拿下了。 徐清愉是清流世家的小姐,但她举办字画局,自然有私心,想要替徐家人拉拢这些读书人,又想给自己立一个好名声。 也就是说,她本应该是这场字画局中最为瞩目的人,以后别人提起,议论和夸赞最多的人也该是她,可纪云窈把她的风头全抢了! 纪云窈连出高价买下四幅画作,长得貌美又出手阔绰,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全场人加起来,都没纪云窈出的风头大,此时此刻,屋子里其他人,频频望向纪云窈。 中场休息时,徐清愉眉目含笑,走到纪云窈身旁,“纪小姐,你是第一次来我们府里赴宴,若有怠慢之处,你尽管提出来。” 纪云窈浅浅一笑,“徐小姐,贵府不曾怠慢我,这里暖洋洋的,比我平日待在自己家里还要暖和。” 徐清愉道:“那就好。” 见徐清愉还在这里站着,纪云窈主动道:“徐小姐是不是还有话对我说?” 徐清愉笑了下,“是这样的,虽不曾见过纪小姐的墨宝,但我看纪小姐一连拿下四幅画,应当是爱画之人,不过,在场的宾客,也有不少是懂画之人,他们应当也很想拍下一幅画作。价格高低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能遇到一个懂得并珍惜画作的人。” 徐清愉话里的意思,纪云窈听出来了,表面上温温柔柔,在为其他人着想,实际是嫌弃她像暴发户一样拍下的画太多,不尊重那些读书人。 周二郎逃婚的事情发生后,看热闹的人不少,但整个京城,除了和周尚书府、宴国公府同时有仇的,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给她递帖子。 毕竟,可以看热闹,但得罪人的事,谁都不想做。 这个节骨眼上,给她递帖子,那就是打周尚书和宴国公的脸。 徐清愉自诩清流之家的闺秀,却是第一个给她递帖子邀她赴宴的人,所以纪云窈来赴宴,也是做了准备的。 事实证明,这位徐小姐说话绵里藏针,确实不简单。 纪云窈笑了笑,“徐小姐说的不错,来之前,我娘亲也是这么说的,她还特意给我多塞了几张银票,说爱画懂画的人很多,但举子们天寒地冻用作画很是不易,千万不可敷衍、也不可怠慢,遇到喜欢的,就多花些银子买下来。” 徐清愉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纪小姐一掷千金毫不眨眼,场上其他人都比不过纪小姐豪气!” 又在给她挖坑! 纪云窈算是看出来了,徐清愉的话,得反着听才行。 拍下着四幅画,她花的银子加起来九百两左右,不多,但肯定也不少,够在京城买一座小院子了,徐清愉虽是在夸赞她,实际却是想让别人觉得她太过铺张浪费。 仿佛没听懂徐清愉话里的深意,纪云窈弯了弯眸子,“我要真有千金就好了!” “徐小姐你别笑话我,我怕带的银子不够,还从我娘那里透支了两年的月银,买完这几幅画,往后两年我就得勒着裤腰带过日子了,别人是秀色可餐,我得日日观画可餐。” 纪云窈表现落落大方,说话时唇角带笑,语气自然,既有沉稳,又不乏小女儿家的狡黠,表现了自己,又恰到好处露了短,因此,她的话一出,在场之人大多都信了。 注意到这一点,徐清愉捏着帕子的手指一紧,随即又松开,“纪小姐真是风趣之人。” 纪云窈继续弯着眸子,“不是风趣,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