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你几岁去的王府呀?” “十二岁。” “一直在木香居当差?” “不是的,我之前一直做些浣洗的杂活,有时也去厨房帮忙。” “哦,杂工呀。”没过过什么舒坦日子,这样的小丫头最好收买,“将来我要是有事托你相帮,你会帮我的吧,安宁。” 安宁正吃着鸭子,听到这句,手往嘴巴遮掩着就要将肉吐出来,柳砚莺探手将她下巴一抬,食指从喉管顺到锁骨,“咕咚”一声是咽下去了。 柳砚莺狡黠一笑,她好看,这个安宁早就知道,却想不到她有心蛊惑一个人的时候能如此叫人心甘情愿。 “吃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了,安宁乖,今晚到我门口守夜,谁来都说我累过劲了身上发热,身体不舒服,动都动不了。” * 柳砚莺认床,忙一天累得抬不起手,可这会儿躺在塌上却是精神十足。 门外安宁守着,不时发出点响动,叫她愈发难以入眠,见月上中天,心道今夜该是平稳度过了,她正想让安宁回屋,忽听外边小声交谈起来,柳砚莺竖起耳朵,听见了瑞麟的声音。 “怎么了这是?你怎么在外边守着?” “说是身上发热,动弹不得了。” “…你等我回禀三爷。” 果不其然,她猜得不错,路景延大晚上找她准没好事,多亏她留了个心眼,让安宁在外面守着。 又等了半个时辰,传来府门大开的动静,听着像有三四个人脚步利索走到柳砚莺门口,“叩叩”敲两下。 门外安宁为难地踌躇道:“砚莺姐姐,三爷给您请了大夫,我可开门了。” 柳砚莺倏地从床上坐起来,错愕地左右看了看,后又无能为力地躺回去,被子拉到头顶,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而后安宁进屋又是替她拉床帏,又是替她搭屏风,一切准备就绪这才让那斜背着药箱的大夫进屋。 “姑娘,请将手衤糀伸出来让老朽为你诊脉。” 柳砚莺在床帏里欲哭无泪,缓慢将手伸了出去,诊过一脉,大夫静默无言先从她的屋里退了出去。门外又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而后府门一开一关,该是那大夫拿上诊金走了。 一番兴师动众过后,有人走进屋里,听那脚步柳砚莺就知道是谁。 床帏被拉开,她也将脸探出薄衾,露出一双在夜里“滴溜溜”明亮的眼睛。 路景延一掀袍角在她床边坐下,探手摸摸她额头,扬起眉毛颇为惊讶,“这烧退得真快,请大夫的功夫自己就好了。” 柳砚莺心服口服,干笑问:“哎呀三爷怎么还真请大夫来?” 路景延理所应当道:“我如何知道你哪次是真哪次是假?要是你真的病了,我以为你在骗我没给你请大夫,那你不是又要早早投胎去?” 柳砚莺无暇顾忌,眼睛紧张兮兮朝房门斜过去,门紧紧关着。 “安宁呢?”她骤然提高嗓音,“安宁!安宁你死哪去了?” 路景延见状好笑,有意吓唬吓唬她。 他寻她的本意就是秋后算账,拿她在庆王跟前故意招他的事吓吓她,看她是何反应,结果她先如临大敌折腾出身体不适这一出,那他就陪她玩玩,让瑞麟出去请了大夫。 这会儿她又慌慌张张喊安宁,路景延随即生出些捉弄她的情致,他本就侧坐在她床畔,这会儿倏地俯下身去,吓得她一整个弹起来,二人脑袋相撞,各自捂着额头。 “嘶——”“啊——” 路景延到底是外练筋骨皮的武将,骨头比她硬得多,他是抽口气就不疼了,柳砚莺撞得径直倒回去,蜷起身子简直要将脑袋埋进两膝之间。 她疼得话都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