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嫌恶地连连后退,然后飞快跑开了。 那个神情,叫人记忆犹新。 他知道那种嫌恶是出于什么,只因他是郡王府庶子,将来不可承袭平旸王之爵位。 “三郎,在想什么?”老夫人问。 路景延回过神,这才注意到自己陷入回忆看着柳砚莺太久,淡然别开眼道:“没什么,祖母,要开席了,我扶您过去。” “好,我们过去。” 柳砚莺见状上前:“老夫人,既有三爷搀着您,我替您把拐收着。” 适才路景延盯着她看,当老夫人的面她只敢低垂眼皮,这会儿才在接过拐棍后跟在二人身后偷摸一笑,志在必得。 俨然误会了路景延适才望她出神的原因。 第4章 大过年的府里装饰得一派喜气,沿暗香阵阵的小径走侧门去到摆了家宴的花厅。 老夫人听见外间有人放起爆竹,让秋月去看看谁先到了,秋月说是五郎。 一行人走近,看清是姨娘孙氏正带着五郎路元礼放鞭炮。 孙氏还有个女儿,是府里行二的小姐,名叫路仙柔。她已嫁人却留在府中,丈夫吕濛原是郡王府的门客,颇受平旸王器重,后来入赘路家,为王府办事也更名正言顺。 “老夫人!”孙氏最是八面玲珑,见老夫人来了,撇下玩得不亦乐乎的儿子走过去,“老夫人您来了,昨儿个我派人送去您院里的乌鸡养颜丸您可用过了?” “你还说呢,我一个老太婆,吃哪门子养颜丸。”老夫人原本让柳砚莺搀着,被孙姨娘不动声色拉过了胳膊,走到前面去。 孙氏嘴甜道:“您不老!瞅着可年轻呢。” 柳砚莺不屑,心说这算拍的什么马屁。 送养颜丸也是,老夫人潜心向佛,怎么会用那些庸脂俗粉的东西,不过是碍着小辈一片心意才收下,让秋月收进库房里,等过一阵老夫人忘了,底下几个丫鬟婢子就自己偷偷吃了。 孙姨娘向来不怎么懂得讨老夫人欢心,行事总透着股小家子气,柳砚莺对她半点好感也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的女儿,路家二小姐路仙柔,这府里就属她和柳砚莺最不对路子。 老夫人一来,所有人入席围桌而坐。 待丫头伺候着擦拭过双手后,后厨正式端上饭菜,由各房女使为自己主子布菜。 用过饭食,一家人围坐守岁。 下人们端上瓜果酒水,候在一旁。 老夫人是大长辈,总得送点好意头给小辈沾沾喜气,于是让柳砚莺和秋月俩人挨个去斟酒,斟的是荣春苑提前制好的屠苏酒。 酒里加了大黄、白术、桂枝、花椒,饮过之后祛风散寒,新的一年驱邪避瘴。 柳砚莺和秋月端起酒壶,绕着圆桌分头走。 柳砚莺挨个行至路承业身侧,为他倒酒:“世子,请用酒。” 路承业自柳砚莺步入这个门厅起,眼角余光就跟化了的饴糖似的丝丝连连没离开过她,此时接过酒杯,喝得格外痛快。 他与柳砚莺算不得熟稔,只是常在老夫人那儿见到她,偶尔攀谈几句。 回回都叫他心猿意马魂不守舍。 光瞧柳砚莺的脸,仿佛有胡人血统,眼里神采明艳脸颊丰盈,连鼻头都比别人挺翘。大过年的,屋里点缀的红似乎都衬到了她脸上,显得她面色愈加红润,眼波流光溢彩好似珠宝,楚楚动人。 她走向路景延,倒最后一杯酒:“三爷,请用酒。” 路景延饮尽杯中酒,将酒杯放回她手中漆盘之上,并没有看她。 柳砚莺心道声来日方长,忽听路承业问老夫人。 “祖母,我听王大说您屋里有两个家生子过了年满十六,可想过为她们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