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晞握着他枯瘦的手,伏在病床边,泣不成声。 两天后的黄昏,晏闻在病床上与世长辞。 落日西沉,带走人间最后一缕余晖。 晏晞依照他生前所愿,没有大办丧礼,简单处理了后事,将他和母亲葬在同一个地方。 …… - 这便是她和裴令那段婚姻的由来,冲动、突然,仿佛随意开的一个玩笑。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才注定了后来的惨淡收场。 时隔五年,晏晞躺在床上,想着过往,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拉高被子,合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窗外,雨声渐渐停了下来。 …… - 三月九号,《盗骨》正式开机。 当天,不少媒体都到场了,官博也放出了主演们的定妆照,热搜又是一片血雨腥风。 因为年龄跨度太大,剧组专门找了两个小演员过来饰演男女主的少年时期,少年组和成年组分开拍摄。 第一天,晏晞和裴令只拍了几场比较日常的戏,都是些零散片段,发生在长宁公主和苏衍相伴的那十年间,没什么剧情,主要用来剪回忆杀。 午后天光湛湛,永国皇宫的花园里,苏衍与长宁对坐弈棋。棋盘上黑白分明,苏衍抬手落子,许下承诺:“只要臣在一日,必护公主平安无虞。” 第二天,两人才开始进入主线剧情的拍摄。 第一场戏就是长宁与苏衍在班师回朝的途中遭遇刺杀的剧情。 刺杀发生的时候,两人正同乘一辆马车,行驶在山道上。 突然间马车翻倒,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从山林间冲了出来。 打戏向来比较难拍,再加上马车戏,就更难拍了,统共不到十分钟的戏,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拍好。 最后,苏衍替长宁挡了一箭,正中后背,陷入昏迷。 这场戏结束,差不多十一点半,大家暂时吃饭休息,下午换场地拍驿馆内的戏份。 苏衍中的箭上染了奇毒,长宁寻来附近所有名医,悬赏万金,都没能研究出解毒的方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没了气息。 临终前,苏衍拼着最后一丝气力,替她谋划了一个引君入瓮的局,除掉刺杀她的幕后黑手。 第三天仍旧是打戏,长宁忍着悲痛,按照苏衍留下的计谋,以他的“尸身”为诱饵,引出藏在暗处的敌人,一网打尽。 连拍两天打戏,晏晞骨头都差点散了。 相较而言,裴令就要轻松多了,接下来几场戏,他都不用背台词,只需要安静地躺着扮演“尸体”。 第四天下午,终于演到长宁赈济灾民,苏衍以“陆恒”的身份出场那一段。 天色氤氲,冷风中传来阵阵哀哭声,衣衫褴褛的难民们排着队聚集在城外的施粥棚前,手里捧着破旧的碗,面容沧桑而麻木。 晏晞认真视察两圈,确认没什么纰漏,坐上马车准备离开,突然被人拦住去路。 随行的护卫们立刻将人押到了车架前,男子穿着一件破旧的青色布袍,木簪半挽住凌乱的乌发,低着脑袋,看不清脸。 侍女撩起车帘,晏晞微微蹙眉:“什么事?” 青衣男子抬起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眉眼清隽。 晏晞瞳孔一震:“苏衍?” 裴令饰演的“陆恒”一身狼狈,跪倒在她面前:“草民陆恒,参见公主殿下。” “陆恒……” 晏晞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很快恢复平静,盯着他那张脸。 “你拦下本宫车驾,是有冤屈要诉?” 裴令抬眼,和她对视:“听闻公主殿下知人善任,在下斗胆,想求一处栖身之所。” 晏晞端坐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云的乌鬓边斜簪一支步摇,雍容华贵。 “你想留在我身边?” ——话音刚落,镜头外沈澜突然喊了声“卡”。 沈澜:“小晞,你的气势不够,得再强势一点,压住裴老师。” 晏晞:“……” 这就是跟熟人对戏的弊端了,气势这一方面,她几乎就没碾压过他。 裴令看他一眼,从地上站起来。 沈澜上前和晏晞分析:“他现在不是苏衍,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可能对你有所图谋,你不能用对待苏衍的态度去对待他。你现在对他,更多的应该是怀疑和戒备。” 晏晞点点头:“我知道了。” 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