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去。 她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云祟,但她知道云祟喜欢阿姐祝星,所以……她不可能喜欢云祟师兄的。 寂静片刻后,云琼若有所思道:“傻孩子,人这一辈子,不可能只喜欢一个人到死的。你承认了也没关系,总有天你会爱上另一个人。” 沙棠却听得慌了,连连摇头:“我真的不喜欢师……云祟。” 她怎么敢喜欢属于阿姐的东西。 “你都敢豁出性命来救他,怎么会不喜欢呢。”云琼笑道。 沙棠喉咙动了动,话到嘴边还是吞回去。 她知道自己的死期不是今日。 岔道尽头是一处供人休息的地方,有床榻,桌椅,柜架,还有雕花的梳妆台,上边放着铜镜与精美的首饰盒。 沙棠抬头一一看去,鲜红的床幔被束起,里边床帐的颜色稍淡些,四个角上挂着小巧的金铃,仔细看会发现铃舌被去掉了,所以怎么摇晃它都不会发出声响。 旁侧的蚕丝屏风绣着大片芙蓉,金纹点缀,隐约能瞧见里面摆放整齐的衣架。 这地方看起来像是专供女子休息的。 云琼对周遭的一切都很熟悉,她走到梳妆台前,打开首饰盒翻找一番,从中拿出一支蓝蝶金钗,笑着招呼沙棠:“来,你和聿怀成婚时,我都没能出去看一眼,今天就找机会把这新婚礼物补一补。” 沙棠对成婚那日的事完全没有印象,听别人说起来都只觉得十分虚无缥缈,没有点实感。 她走过去,被云琼按着双肩坐在凳子上。 云琼打量着镜中的少女,轻轻抚摸着她柔顺冰凉的发,挑选这支蓝蝶金钗合适的位置。 “以前,我就住在这里。”云琼漫不经心道,“生下聿怀的那天,我看着这冰冷的石洞顶,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出去才行。” 沙棠从镜子里看身边的云琼,她似乎在努力回忆从前,一边抓着沙棠的手,拿着金钗在她手腕脉搏比划:“谁想一辈子住在这种又冷又暗的地方呢,有时候憋着的一股气散了,就会开始后悔,懊恼,怎么会想到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为、为什么?”沙棠怔怔地问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云琼扯着嘴角,面色微冷一瞬,又转为笑盈盈的模样,“孩子生下来了就只好养着,只是他命不好,注定活不长的。” 命不好。 活不长的。 这话狠狠地敲打在沙棠心上,让她感觉胸口沉闷,脑子也晕乎乎的,一阵阵耳鸣中,只能看见镜中的人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云琼说:“如今他也成家立业,可以安心去了。” “去哪?”沙棠懵懂道。 云琼却用金钗在她腕上一划,让血水侵染在金钗上,她抓着沙棠的手不让乱动:“虽然你们的婚礼不算隆重,礼数也不到位,更不被人看好,可到底是行完礼的夫妻。这巫山的同心法阵,能让结契的夫妻力量对换,到时候,就换成聿怀变得灵根微弱,而你……轻易就可以杀了他。” 沙棠要把手缩回去,被云琼强硬地抓着:“事到临头你还犹豫什么,难道你不想救云祟了吗?” “我没有想杀他。”沙棠皱起眉头,还在挣扎着,“你不是说只要拿到钥匙就可以吗?” “钥匙?要他死了才能拿到。”云琼冷哼声,掐诀对沙棠施了术法,让她动弹不得。 沙棠仍旧保持着蹙眉的动作,望着云琼的目光充满不解与祈求,云琼却没有理会。 蓝蝶金钗被沙棠的鲜血侵染,成了红蝶金钗。 云琼寻了个位置,将它插进沙棠发中固定好,轻捧着沙棠苦恼的脸,微微笑道:“好啦,别不开心,等会拿到钥匙后,就去救你的小情郎吧。” 沙棠动了动眼珠,眼睁睁看着云琼开始施法布阵。 * 温聿怀被人从静思堂放出来,回偏殿换了身衣服,没看见沙棠,便问侍女她去何处了。 像今儿的宴会,温鸿应该不会让人带她过去,因为碍眼。 何况今晚主角是温雁风,温鸿信了他的话,也就十分在意温雁风与沙棠的接触。 侍女神色迟疑道:“祝小姐被二夫人带走了。” 温聿怀目光盯着侍女问道:“带去哪了?” 侍女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惶惶不安道:“听说是乘坐凤鸟去了雪谷。” 雪谷? 温聿怀静了静,脑子里已经想到沙棠是如何被云琼哄骗的了。 她那么在乎云祟这个人,肯定会答应,傻乎乎被骗着去。 温雁风这是铁了心要祝星遭难不成,甚至还叫上了云琼出手。 温聿怀迈步朝外走去:“宴会那边,就说雪谷有妖兽跑出来了,我先去处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