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日太极殿中是有司月的内应在的,纵然内应听了消息,却并没有去联系司月。 不是他沉得住气,知道有人盯梢。而是司月之前已经预料过类似这种事情的发生,并提前说过这种事情的对策。 一旦皇上有所察觉,无论什么情报,全压在手上,不必发出,隐匿身份最为优先。 是以太极殿中的内应就这么沉得住气,无论有没有禁卫军暗中盯梢,都不做任何传递,真和洒扫的普通宫人无异。 十天半个月过去了如是,一个月过去了亦如是。盯着所有宫人与太医们的禁卫军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放过却依旧是一无所获。 这个结果在皇上的预期之中,那人定然十分谨慎,不然也不能在宫中隐匿这么多年不被发现。 一计不成,还有第二计。 皇上大限将至,将沈兰珏召到床前说话也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只不过他并不是在交代后事,而是在向他安排第二个计划的执行步骤。 沈兰珏垂首立在床前恭听,越听唇抿得越紧。 “你可记住了?记住就下去办吧。”皇上如今说话都很费劲,长篇大论下来需要气喘吁吁。他虽然接受了鹿鸣的施针不会感到疼痛,但身体的虚弱却无从弥补。 沈兰珏听着父皇的吩咐心中震撼,同时意识到他父皇抓住戎狄奸细的决心。他向来不会忤逆父皇,此时自然也不会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只是让他亲自在宫中散布父皇的死讯,对他来说还是太残忍了。 他沉默半晌,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不言:“是。” 皇上疲惫地闭上眼,并没有感受到他的复杂情绪,艰难地说了句:“没事就退下,安排下去吧。” “是。”沈兰珏看了眼床上躺着的,虚弱无比的父皇,一颗心像泡在酸水中一样不是滋味。 沈兰珏从皇上的寝宫之中退出,目光一凛,便开始雷厉风行地吩咐起禁卫军行事。无论是混入后宫的女禁卫军们还是明面上的男禁卫军们开始不着痕迹地在宫中散播谣言。 皇上病危,已经驾崩。但太子为了不使大雍动荡,特意将此事压下。 在有心地传播之下,整座皇宫很快流传着皇上驾崩的风言风语。 禁卫军立刻装模作样地出动,肃清一切风言风语,并抓出几个典型严加处罚以儆效尤,宫中明面上顿时无人敢议论此事,只是人人都在心中悄悄盘算传言是真是假。 所谓空穴不来风,这样的传言也不可能无端端就出现的。 宫人们以及后妃们心中猜测诸多,却不敢宣之于口。 而皇上自始至终不曾露过面,只有禁卫军的暴力镇压,似乎更印证了流言。 在这样肃杀的氛围之中,人人自危。 太子已经下达诏令,只说陛下生病需要静养,不许任何人探望。 这下想要通过探望来查探陛下境况如何的这条路□□脆利落地堵上,蠢蠢欲动的宫妃们再度老实下来。就连晋陵公主也只是老老实实地在宫中待着,并没有要给太子添麻烦的意思。 人们这么老实坐得住,司月就不大能坐得住了。 照理说皇上体内的毒是该在这段时间毒发,但现在距离毒发的时间似乎又早了一些,距离他计算得提前了一个月。 按照他原先计划,他本该在这一个月中再度与皇上辞行,并在毒发前离开京城。 可是现在皇上似乎突然毒发,一切都偏离了他的预测。若是真的,他的计划也该因此有所改变。 司月却还是警惕的,他不清楚背后的暗流涌动,但不会轻易尝试。皇上身边有他的人,而他已经许久不曾收到过来自那里的密报。 要么是内应被发觉,要么是皇上那里确实出了什么事,让人无法向外传递消息。 因为这个,司月更是步步谨慎,不敢有一星半点儿的含糊,生怕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可为了信息的时效性,他需要尽快掌握皇上究竟是否驾崩。若是真的,这样大的消息足够他将戎狄与大雍搞得乱上加乱。 要他直接去问,他始终怕有什么问题。尽管他说不上来能有什么问题,但多年来他从不做第一人、出头鸟的习惯让他并不想立刻过去询问。 所以他为自己找了两个探路者。 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