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很平静地对许清如道:“你一个多月未归,来这一遭便走,未免让你母亲寒心,还是在这里多陪一陪她吧。” 许清如像是仍然不忿,不由轻轻咬唇又叫了一声:“父亲……”似乎还存着让许大人改换念头的想法。 许大人却心意已决道:“我手脸痛得厉害,去上药了,你陪你母亲吧。”他在婆子们的簇拥下从院子中离开另关了门以免许夫人趁机跑脱。 许夫人被两个婆子拉住,大约是因为得了疯病的缘故注意力很难集中,她很快就忘记自己喝药的事,在婆子手中扭着不愿意自己一直被固定着,挣脱起来。 此时院子中也没外人,但又要催着谢夫人喝药,婆子也没松开许夫人,反倒一个制着她,另一个苦口婆心地将药碗送过去劝道:“夫人,该喝药了。” 许夫人将身子一转背对着药碗,不乐意喝药。 许清如看了一眼药碗,用目光问询,意思是这药是慕虎馆里的药吗。 婆子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不声不响地回答。 二人皆顾忌着隔墙有耳,并不敢在院子中直言不讳。 许清如轻轻放下心来,劝道:“母亲,喝一喝药吧。” 院子外许大人并没离开,隔着木门侧耳倾听院中动静,直到听见许清如劝母亲喝药他才心满意足地放下心来转身离去。他还以为那是自己的药。 许清如顶替了婆子的位置,亲手扶着不乐意的许夫人向房中去,直到婆子将门关上,她才轻声问道:“母亲怎么样了?”她只是照例询问,对于母亲如今病情好与不好并没报太大期望。 一个婆子将有些冷了的药拿出去到炉子上再温一遍,另一个在房中扶着打哈欠的谢夫人坐好后一并回答:“夫人如今好了许多,觉多了些,渐渐能睡得安稳了。不过就是在喝药这件事上夫人一贯十分抗拒,大约也是过去那药刺激得使然。”说到这里,她与许清如面色同时黯了一黯。 许清如抿了抿嘴,既是安慰婆子也是安慰自己:“有用处就好,慢慢喝药,母亲渐渐就能好起来了。” 婆子附和着点头,不忍搅她兴致一样。 许清如收拾情绪,很快坚强起来,长睫微动,看着婆子道:“倒是有劳您二位了,母亲不爱喝药还要劝着她喝,辛苦了。” 她真诚地行了一礼,使得婆子慌张起来忙扶她道:“女郎,使不得,都是分内之事。” 许清如闻言一怔,不知想到什么很认真道:“没有什么天经地义的分内之事,多谢您帮我和母亲的忙,清如感激不尽。”她头一句话是从周寅那里听的,周寅每次被人问过为什么要对下人们十分客气时便说过这种意思的话。 婆子被她打动,生受她这一礼,心中唏嘘不已,还以为她是为了夫人如此。 想着想着她忽然想到什么事,神情倏忽一变,一副不知当不当讲的样子。 许清如察言观色的能力十足,见对面的婆子变了脸色,不由严肃询问:“怎么了?” 婆子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坐在椅子里犯困的夫人同许清如小声道:“女郎,您且放松,不用紧张,不是坏事。” 许清如不明白她要说什么,略压下眉眼问:“那是什么事?” 婆子再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许夫人,低声同许清如道:“女郎,我觉得有时候……” 许清如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一样,心突然快速跳动起来,仿佛预感到婆子要说什么一样。 “夫人好像好了一样。”婆子说出后半句话来,许清如整颗心仿佛被人重重地敲了一下般。 “怎么会呢?”她听到自己几乎称得上是十分淡然地问出这句话来,实际上她根本已经无法找到自己的声音,远不如面上表现得这样淡然。 许清如说着转头看了眼倒在椅子中的母亲,她大约困极,直接将头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呼呼大睡起来。 婆子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由有些怅然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夫人过去是一点安静也不会的,但凡醒着总要找些事做。自从用了药后我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夫人有时候会静静地坐一会儿了。我刚才之所以那么说,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