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站在客厅的花架边,揪绿萝上的一根枯叶,也俯身看老师鱼缸里的那些斑斓的鱼。 不多时,汪敏行洗手出来,陈茵借机说出去吃吧,“汪老师的利息省着,还是施惠请,谁让他们小两口跑来闹洋相闹乌龙的。” 汪盐看爸爸面色稍稍凝重,没敢吭声。 倒是孙施惠,拍拍手上压根没有的泥,站直腰板,“好,师母你要吃什么?” 不等他们出声,汪敏行先发话了,要妻子去烧晚饭,再要不相干的人抓紧走。 “爸爸……”汪盐喊了声。 陈茵也跟着打掩护,“烧什么呀,我给你们气到现在还没顾到买菜呢。老汪,你都好久没陪我出去吃了。”这话听起来,甚至几分老夫妻的撒娇。 汪敏行偏偏全不受用,目光扫到孙施惠身上,呵斥他,“你还站在我这里干嘛?” 边上她们母女都微微张口的样子,好脾气的汪老师突然断喝,“我看谁敢再多说一个字!男人说话女人少插嘴!” 汪老师气得头脑发昏,这一会,才找到些一家之主的自觉。 戒烟多年的他,一时坐到沙发上,心烦意乱,看到刚才孙施惠随手扔到茶几上的手机和烟盒,也不问自取地拈了根,但他抽不惯这个牌子,两口闷进去,反而咳嗽起来,太呛太冲。 孙施惠这才狗腿子般地来摘老师手里的烟,“这款滤嘴短,不适合您这个年纪了。您还是好好保养身体吧。” “滚。” “喂,老汪,咱们有事说事,买卖不成仁义还要在。您那会儿怎么说我的,我好歹年少无知说了混账话,您这为人师表已过天命的年纪,还这么坏脾气,可不好。” “你滚不滚?” “我不滚。我滚了,你这老师加岳父的还怎么立规矩啊。” “你少来这套,我汪家庙小,盛不下你们孙家这一座座金身菩萨,快给我走。” “我不走,你有话就说有气就撒,别等我走了,你有个什么好歹,本来没我什么事的,也要赖到我头上。” 汪敏行闻言,只恨找不到趁手的东西来掼他。干脆拾起一个拖鞋朝臭小子丢过去,被孙施惠轻而易举躲掉了。 “你这哪是学生哪是女婿啊,你是祖宗,我是你女婿差不多!”汪敏行嘴都要气歪了。 “别,老汪,我跟你讲,我这辈子最大的噩梦就是班主任成为了岳父。” “哦,你还晓得我是岳父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你眼里有谁,孙施惠,你说,你眼里有谁!混账东西!” “我眼里有谁你不知道啊,我有爷爷,琅华,你,师母,最重要的,你们的女儿。”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难为你记挂着我们,是不是?” “我可没这么说。” “你没这么说,你这么做了。”汪敏行气得朝他狠剜一眼,双手撑膝盖,明明坐在冷起里,还懊糟一身汗,“你跑来我这乱发一顿邪火,是想干嘛,造反吗,啊!” “什么年纪做什么事,你们该上学的年纪不给我好好读书,难不成我还得去给你俩当红娘不成。简直反了天了。” “我看在你没爹没妈的份上,已经饶你多少回了,臭小子。你在这等着我的,是吧!” 汪敏行陡然间面色凝重起来,“你们家倒是都会养这种不声不响的狼崽子的。” “孙施惠,我今天就给你说明白,对,当初就是不大瞧得上你们这富贵人家的坏习性,你父亲不混账能去沾那样的女人,你爷爷庆幸留了个种,我不替你们孙家庆幸。他孙开祥到底就是没福气,不然不会二十啷当岁的儿子没了,小女儿又不成器。救命稻草般地勒回一个孙子,又不好好教养,光晓得打骂了,我再体恤你,也只是个外人。当初你信誓旦旦上门来求亲,我和你师母眼睛不瞎,你俩哪怕不声不响,我都看得出是有情意的,也是看在你爷爷这把年纪了,闭眼前能如愿一件算一件。但说到底,还是我女儿自个点头最重要,当初爷爷生病摆还情宴,你施惠的稳重忍气我是看在眼里的,我点头也是觉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