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嫌咸。”汪盐宽慰爷爷。 孙开祥难得关怀地问,猫猫吃过夜饭了没? “吃过了……”汪盐疏淡眉眼地会一眼爷爷,如实陈述,“今天遇上了津明阿哥,难得,和他一起吃的夜饭。” 孙开祥那头,人在夜星黑暗里,不大瞧得清神色。只是他躺的摇椅,稍稍停了一拍。 随即撑着从前发妻的手起身,说也凉得差不多了,早点睡吧。天色不早了,也交代盐盐快些回去,忙了一天了。 从爷爷院子回他们住处,汪盐趁黑在客厅里静坐了许久。 灯还是阿秋过来开的。 她拿来了还热的两个鲜肉月饼,问盐盐额要尝一口。 沙发上的人只摇头,说她在外头吃过了,也不大有胃口吃这些。 阿秋听着,迟疑了一眼,有意地问盐盐,“怎么回事呀?” 汪盐懂她的意思,只摇摇头,不是的,是天热,她有点难受罢了。 阿秋一秒低落,就好像他们有什么,与她息息相关似的。看得出,她是真爱护孙施惠。 这个家,真真全经过的,当真,阿秋算一个。 汪盐坐在沙发上,无意伸手去翻她的购物礼袋时,才发现,她匆忙下车,她和孙津明差不多样子的礼袋拎错了。 这一路轻悄悄的,她也后知后觉。 眼下,孙津明给她打电话,好像是到家,也发现了这一出。 对方问她,急不急,急的话,他现在给她送过来。 汪盐一秒回绝,说不急,津明阿哥明天派个人过来换一下吧。 说完,汪盐就挂了。 边上的阿秋听到盐盐在和津明打电话,有意咋舌,说她个人不大欢喜津明,他是替他叔叔办事不错,但归根到底还是外姓人。老爷子一没,指不定什么样子呢。 他看着也是个有主意的主,同施惠呀,难和气。 汪盐不置可否的样子,略微和阿秋闲聊了几句,就交代她去歇息吧。 阿秋还想等施惠回来,汪盐说他今晚且还有些时长呢,“你回去睡吧,我来等他,放心。” 汪盐说等是实在话,倒不是她多殷勤,而是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 久而久之,她习惯了那半边的存在感。时而压迫,时而停匀的就像一口气。 总之,那半边的人不回来,这半边的人也难睡踏实。 汪盐没去床上躺着,洗漱后,来孙施惠书房拿水喝。他从前全喝气泡水的,不知什么时候全换成了矿泉水。 她还记得,他们领证那晚,孙施惠来书房拿过去起草的协议书。 那是他们结婚的契机,也是交易的筹码。 可是这几个月来,汪盐只字没问过后续,也没像她工作上那样的追踪。合同一天不落印,她一天悬一个心思。 她说过,她信孙施惠,拿他们二十年的相处背书。 可是,今晚疑窦存存。孙津明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也从来不是个多嘴的人。 更不会像阿秋说的那样,动辄和某人反目。当然,君子和而不同,他和孙施惠两个,也许都算不上君子。 汪盐信步在书房里走了一圈,她把这里头,未曾上锁的抽屉柜子都找了一遍,没看到她当初签字的协议书。 最后在案前的座椅上,精神恹恹地坐了下来。 哪怕孙施惠此刻回来,她也不怕,不解释,她只是找属于她这一份的东西。 无意碰到电脑鼠标,这鼠标还是她上回借给他用的。该死的人,他也不还她了。 孙施惠的笔电没有关,但是锁屏了。 汪盐盯着那幽冥的蓝光,陷入一阵失语,终究,困顿地睡着了。 * 她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 说实在的,这样幽静的宅院,孙家如今愁眉不展的境遇。汪盐当真怕这深夜有电话、有这急急的叩门声。 老姚站在客厅门外的廊下,叩了好几声门,笃笃地喊盐盐。 说是施惠喝醉了,已经在饭店包厢休整了半个钟回来的,这都扶进门了,他又往前头游廊下瘫坐着,怎么也拉不起来。 汪盐洗漱过了,她穿着短恤短裤,急着出来应老姚的话,又来不及换衣服了,只把孙施惠扔在书房的一件衬衫随意套在身上。 她随老姚到游廊下,那一段距离一点灯的尽头某处,当真,孙施惠静默地坐倚在一根廊柱边。六角灯笼摇曳飘荡,他泥泞松散的德性,看着那飘摇的灯笼里头泄下的光,半明半昧,不言不语。 但生人勿近的臭脾气全写在脸上。 这也是老姚拿他没辙的缘故。 汪盐冷着脸地朝他走过去,原本想冲他发脾气的,可是走近,闻到他一身的酒气,更明白这酒气是为了什么。反正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多少人家的生计,最后才是他孤家寡人而已。 汪盐去捞孙施惠的手,当着老姚的面,想先把他扶进去再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