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求是,表示早饭就免了吧。或者有时间一起回去吃晚饭倒是可以。 “你就不累吗?”孙施惠听她的话后,不置可否。只反问她这一句。 尾音里拖沓着些不明的笑意。 汪盐这才反应过来,她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就已经走进了他的圈套里。 回击狡狯的人,只有冷静的沉默最上乘。 她不理他了,有人反而急了。一时挨一时蹭的,没个安生。 他追着她要答案,累不累? 汪盐想打发他,说累他又不答应。 “你累什么你累。辛苦的明明是我……” 话没说完,身后的人便翻身在上了。 熄了灯的房里,适应黑暗的两个人,能看到窗幔之外已然有薄薄的熹光了。天总归会亮的。 这回换汪盐问他了,“你不累吗?” 隐蔽的人会自觉放逐出些本性来,欺身压制的人倒不稀罕回答她这个问题,累不累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汪盐,我睡不着……” 也停不下来。 更忍不了。 与其让他这么空烧着,他求她,和他一起。 这样的孙施惠着实的陌生。 饶是床上他也是不畏不惧的,这是他这些年将养出来的性情。可是,他这样口口声声搀着点低声下气,于汪盐是陌生的。 她甚至想问他点什么,可是还是忍住了。纯粹是不想知道,于她毫无意义。 只淡淡地骂他,“食髓知味,乐此不疲。” “是,我要你也是。” 汪盐不想理他,只说她不舒服,有点疼。 孙施惠伸手去开灯,说他要看。光明那一瞬,汪盐嫌晃眼,闭上了眼。 …… 就是她闭眼闭出错了,放纵了某人的性情。她也不清楚,怎么又开始了,只想骂人,骂他,“孙施惠,你哪天、死在床上,我一点都不、稀、奇!” “那也一定是先死在你身上!” 一时间,死灰复燃。 …… 律动里,汪盐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饶是已经洗过一趟,孙施惠身上的酒气还是很重,鬼知道他席上到底喝了多少,才能这么疯魔。 疯到怎么样他都不满意:不出声他不肯,出声了他更疯。 然后像给猫儿挠痒那样,起初百般殷勤,过分亲密,等猫儿习惯了,习惯他的温存和气力,他陡然地松手了,抽离了。 弄得猫儿期期艾艾,魂不守舍。 她出来的声音,孙施惠控诉她,“谁敢细听啊,汪盐!” 他要她喊他的名字,也问他,“我是谁?” 汪盐一时出气,一时进气。 …… 被他一来二去地盘问,终究也自弃了,招供,“孙施惠,你是……孙施惠。” “把孙去掉。” “……” “汪盐,我想听你喊我‘施惠’。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是施惠呀。” 最后一句,陡然间地,惹得汪盐潸然泪下。 她愈哭,某人愈凶。 气息气力全往她身体里钻。 …… 一场夫妻敦伦,最后眼泪换大汗地收梢了。 天晓放辰光,汪盐去洗澡的时候,好久都没出来。孙施惠不放心,进来看的时候,只见泡澡后的人,湿漉漉的头发沾在脊/背上。睡袍在边凳上,没来得及穿。 整个人赤忱忱地蹲在浴缸边的地毯处,紧紧抱着膝,不言不语,沉默纤瘦。 “汪盐……”孙施惠出声,阔步迈过来。 蹲在地上的人,抱膝扭头,轻声却微怒,“你别过来了。” “我不过来怎么抱你起来。” 第46章 家家雨(26) 汪盐只是有点低血糖, 从浴缸里跨出来,头就有点晕眩感。 她抱膝蹲了会儿。 孙施惠过来,俯身, 一手捞她的腰,一手抄她腿弯。抱起了她,直往外头卧室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