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问出口,谢逢周在她旁边站定, 嗓音沙哑地道了声早, 而后微弓起背,单手撑着洗漱台台面, 另只手抽走岑稚拿着的牙刷,放进自己嘴里。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岑稚懵了:“你干嘛?” 谢逢周侧头睨她,叼着牙刷还能口齿清晰地回答:“刷牙,没见过?” 岑稚更懵了:“你抢我牙刷做什么?” 谢逢周像是挺想笑,直起身懒洋洋地靠着洗漱台, 下巴往架子上一扬。 岑稚顺着望过去。 那里摆着洗面奶和剃须刀等一系列男士洗漱用品,她茫然几秒, 猛地反应过来:“不不不、不好意思!” 困意死得一干二净。 岑稚扭头往外走, 尴尬又纳闷。 她昨晚不是睡的沙发吗,为什么一觉醒过来会在床上? ……那谢逢周睡哪儿了? 这个问题在出了洗漱间就找到答案。 沙发上毯子折叠的整整齐齐, 最上面放着她的手机。 岑稚在沙发前站了会儿, 回头望向里边刷牙的人, 抿了抿嘴角。 毯子抱进怀里后拎起手机,想看看时间,屏幕识别到指纹自动解锁。 通话页面没有返回,已接通的‘程凇’两个字大刺刺地排在最上边。 岑稚愣了下,点进详细记录,发现打来的时间是昨晚零点四十五分。 通话时长很短,不到三十秒。 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到是谁接的。 这通电话岑稚没问,早上吃饭时谢逢周也没提。两人彼此心知肚明。 他不返回,就是光明正大让她知道。 于是就这样揭过去,像没有发生一样,平静到未掀起一点水花波动。 岑稚很快抛之脑后,全部精力都放在她的人生大事上——考驾照。 基于科二考三次挂三次的悲惨经历,时刻备战型选手岑稚同学在联系完驾校的前一天晚上紧张到失眠。 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给教练发微信。 茨恩岑:【教练你好,请问考驾照需要我本人过去吗?】 饶是教练见多识广,也被这个问题震撼到了,沉默半天斟酌出仨字。 【……尽量吧。】 侥幸落空。 岑稚难过地卷起小被子入睡。 她是越紧张越淡定的类型,次日起个大早搭公交去驾校,还没多少人到,于是时隔半年她又坐上熟悉的大众。 教练是个端着保温杯的大哥,很养生很佛系,不太会骂人的样子。 岑稚有点放心了:“教练早上好。” 教练看她一眼,拧开保温杯杯盖,吹着杯口飘出的热气问了句:“你就是昨晚上给我发微信的妹子?” 车里弥漫着浓浓的红枣枸杞味,岑稚诚实点头:“嗯,有点紧张。” “紧张很正常,不用担心。”见妹子长得乖巧可爱,教练宽容心upup,安抚,“我手底下就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大哥陪你练,你照常发挥。” 岑稚有些感动:“谢谢大哥,大哥你是个好人。” 大哥谦虚:“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脾气好,心态好,你撒欢儿开吧。” 故事的开头总是格外和谐,这flag立了没一星期,佛系大哥心态崩了。 “我让你撒欢儿不是让你撒野!没瞅见树吗?拐弯啊!打死打死打死!” 不是说脾气好吗,岑稚紧紧把着方向盘不敢松手:“打死谁?” “……打死我!”见她还楞头往树上冲,大哥逐渐摆烂,“加油,撞上去!” 岑稚啊了声:“不太好吧。” “知道不好你还不踩刹车!!”终于等她拐弯,大哥又指着前面,唾沫星子乱飞,“有人!小心!按喇叭按喇叭!” 岑稚被吼得脑子蒙了,头晕眼花地四处找一圈:“喇叭在哪儿?” 练那么长时间连喇叭都找不着,大哥忍无可忍:“在我嘴上!哔哔哔哔!” 岑稚:qaq 过程虽然无比坎坷,好在结局不错。 顺顺当当过了科四,岑稚拿到驾照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当年高考完收到临安大录取通知书都没这么激动。 大哥同样眼眶湿润,和岑稚深情凝视半晌,哽咽着重重一拍她的肩膀。 “终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