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逢周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对他妈的气场熟视无睹。 曲晟都要给这祖宗跪下了。 廊道里再次传来脚步声。 拖鞋踩着瓷砖地面,很轻。 僵持的几人同时回头。 岑稚站在不远处, 身上还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宽松没款的衣服显得她整个人有种单薄到易碎的纤瘦。 面色却温和平静。 即使看见走廊上花瓶盆栽砸碎一片遍地狼藉,也没有露出半分惊讶。 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向自己, 岑稚慢慢地朝他们走过去。 岑稚没见过靳楠, 凭借和谢逢周相似的眉眼猜是他妈妈,但又不太确定, 犹豫一下,乖巧道:“阿姨好。” 说完她转头望着程凇和谢逢周。 周围明显感觉到两人原本剑拔弩张,紧绷到一点就炸的气势在短短几秒内散的一干二净,双双错开视线。 视线在程凇淤青的颧骨和嘴角停留一会儿,岑稚看向谢逢周。 这人也没好到哪儿去。 眼角那块擦伤红了一片, 下巴上还有一道细细的划痕。 眉头几不可见地皱起,岑稚伸手轻轻拉了下谢逢周的衣袖。 她什么也没说。 谢逢周却慢慢松开攥着程凇的手。 方子尧见状惊诧不已。 靳楠也极轻地扬一下眉。 曲晟在旁边简直感慨至极, 岑妹妹还真是把这混世魔王吃得死死的。 岑稚踮起脚把谢逢周歪斜的卫衣领口整理好, 又拨了拨他凌乱的额发。 像在给一只大型犬顺毛。 被顺毛的人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面上情绪依旧冷淡, 但那种冷硬嚣张到恨不得把程凇揍进icu的架势却松散开来, 岑稚抬手给他拨头发时, 他还听话地把脑袋低下来了。 给他收拾好,岑稚主动拽住谢逢周清瘦的手腕,把人拉到靳楠面前,像家长给小朋友打掩护似的,面不改色地道:“阿姨,谢逢周他平时很乖的,今天可能是心情不太好。” 走廊陷入诡异的寂静。 方子尧想起自己刚刚去拦谢逢周时这人看他的眼神,就一个激灵。 绝不是什么好人。 打起架来比程凇还混。 乖? 方子尧默默望着岑稚。 把人小姑娘骗成这样,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没跑了。 半晌,靳楠开口:“不是已经领过证了吗?怎么还叫阿姨。” 居然还真是谢逢周的妈妈,岑稚顿了顿,改口:“……妈。” 靳楠嗯一声,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有几句话和程家这小孩说。” 岑稚闻言回头看了眼程凇,发现他眼神有点空,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让她莫名心里堵了一下。 没看多久,被人握着手腕的人反客为主将她牵起,冰凉修长的五指分开她指缝穿进去扣好,骨节硬邦邦地硌着她,略显强势地拉着她往回走。 他力气很大,岑稚被硌得手疼,不由得仰头,瞧见他紧绷的下颌线。 等离靳楠远些了,岑稚才问:“你脸上的伤要不要处理一下?” 她没问他为什么和程凇打架。 ……或许根本不关心。 谢逢周低头对视上她那双圆润干净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睛,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就像程凇说的那句,他也猜不出自己在她心里到底什么位置。 “……不用。”谢逢周别开眼,用另只手推开病房门,带岑稚进去,“你怎么出来了?被吵醒了?” “没有啊。”岑稚脱掉拖鞋,掀开被子坐回病床上,“我太饿了。” 被饿醒的。 谢逢周突然想起什么:“差点忘了家里还煲着汤,我现在回去。” 他转身要走,脚步一顿,又把头转回来,“你一个人可以吗?” “嗯?”岑稚没懂。 谢逢周下巴朝门外抬了下。 岑稚明白过来,点点头:“阿姨看起来挺好相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