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想必你便是本王的新皇嫂周氏吧?” 周书禾和他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颔首赞道:“王爷好眼力。” 楚怀章勾起嘴角,抬起脚尖踢了踢嘉嫔瘫软在地上的尸体,那尸体晃了晃,脖颈的伤口处又咕叽咕叽滚出血来。 岁岁没有忍住,发出一声惊恐的啜泣。 楚怀章叹息:“皇嫂,这个贱妾想借本王的手杀你的儿子,本王帮你杀了她,可你的儿子好像并不领情。” 周书禾眉眼含笑,修剪圆润的指甲却刺入掌心,留下道道月牙形的指痕。 她柔声笑道:“承延还小,不太懂事,妾身谢王爷大恩,以后也会教他感怀您的恩情。” 楚怀章玩味地上下打量她片刻,没有说话,抱着怀里的孩子转身往山中深处走去。 周书禾牵着马儿亦步亦趋。 “说吧,你想做什么?” “妾身不过是想对王爷道一句谢,再把孩子接回来,免得叨扰您罢了。” 楚怀章冷笑:“倒是想得美。” 周书禾从善如流:“那么,妾身想同王爷谈一桩生意,助您成大事。” “嘉嫔不也是想着助我么。” “那如何能一并而谈?”周书禾上前两步,将手中的缰绳放进他的手心。 “妾身可助您——谋得皇位。” * 关于楚怀章是个什么样的人,周书禾知之甚少。 前世他活着时是昏君,死了怕会成为殇帝,胸中无点墨,心中无生民,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恶的轮廓。 如今,在亲眼目睹嘉嫔这个完全错误的示范后,周书禾渐渐能往他的轮廓里,勾勒出更细腻的枝节。 楚怀章妄图至高的地位,所以她要展示一个低的姿态,以衬托他的高贵;楚怀章欲得最大的利益,所以在这桩生意中,她得是被握住把柄的,被迫让利的那一方。 周书禾把自己最大的把柄交到他的手中。 “楚承延并非陛下亲子。” 楚怀章不禁提高声量:“你说什么?” 周书禾直直地盯着他,不许自己移开目光去看被缚在马上的孩子,心中出乎意料的一片平静。 “陛下继位多年只得一儿一女,求嗣心切,听信了一些无稽之谈,想要把后宫女子做成药人用以旺其子嗣,妾身不愿,只得另寻它道,求子以保全性命。” 天上突然下起雨来,夏天的雨来得又快又急,楚怀章拿起过长的缰绳系住孩子的双手,把他放在马背上,靠绳子束缚住这一人一马。 条件有限,他没有绑住周书禾,反正这女人是来找她儿子的,困住楚承延便好。 楚怀章慢慢平复下初闻此事的惊愕,嬉笑道:“皇嫂女中豪杰,只是不知你将此事告知于我,又是所欲何为呢?” 周书禾的发髻被雨水打湿,乱发贴在脸上,美人颦眉,面露哀婉:“妾身希望王爷放走我母子,这才不得已,将这宫闱私密交予您。” “怎么说?” “王爷您想,今日嘉嫔犯下谋害皇子的大罪,陛下定会迁怒太子,加上太子年纪渐长,又得朝臣拥戴,越发为陛下忌惮。您若放我们回宫,妾身略施小计,让陛下再废一个太子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等到陛下崩逝,只剩承延可继位,您又知晓了这桩秘事,到哪时,无论是借此狭住我二人做个大权在握的摄政王,还是将此事昭告天下,褫夺我儿身份,再和其他几位皇叔伯争夺皇位,都是您一念之间的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