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疼,像是一只大手伸了进去,把肠子都搅到一起,他弓着腰,捂着肚子,看着地上翻倒着的伞,长长的伞柄犹如一把刀,戳进他的身体里,把他劈成两半。 如果已经被雨淋湿,就不用打伞了。 就在这时,二楼的窗户突然开了,入野晴子的头从里面探了出来。 “安室透!”她大叫着,他抬起头看她,她脸上全是扭曲的恨意和痛苦,“你给我记好了,我会忘掉你!你再也不能影响我了!我再也不会去找你!你给我滚!!” 最后几个字,像是从胸腔深处发出的悲鸣和咆哮,她拿出一个抽屉,往外一倒,信封哗啦啦地掉了出去,从天而降,砸到他的头上,落在地上、落在伞里、落在他的脚边。 他睁大了眼睛。 然后入野晴子拿出了第二个抽屉,又是往外一倒,这回全是信纸,比信封更薄,纷纷扬扬地飘在空中,如鹅毛大雪,飘散着落在他的周围,笼罩住他,信纸被雨打湿,墨水洇开,晕染了字迹,那是多少个日日夜夜,她睡不着、被梦惊醒,对着黎明、对着月色,带着痛苦、带着恨意、带着崇敬、带着少女隐秘的情思,写下的一笔一划。 她把窗一关,带着决绝和解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而他被留在外面,站在大雨滂沱的灰暗世界里,看着雪白的信纸被风吹着打圈,被雨水浸湿,折迭,然后落在地上,被人行道上的积水淹没。 他蹲了下来,一张一张地捡着信纸和信封,偶尔看到一些熟悉的字眼在上面闪过,但大部分,已经花了。 他的睫毛颤动,可能是在雨里待的太久,他的脸上全是水,不知道是雨,还是泪。 “晴子小姐,请原谅我不能告诉您我的真名,我尚未准备好见您,因而担心,您会通过名字找到我。但我向您保证,Zero确实是我另一个名字,我最亲近的人,都如此称呼我。当您用这个名字称呼我时,我便知道是您。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再有其他活着的人,还记得这个名字了。” “Zero先生,其实从我的内心深处,我不认为,我的父母是罪犯,是我身上的一个污点。我只是感到痛苦,因为别人都不能接受。当我说出我的父母是罪犯时,他们都会离我远远的。” “晴子小姐,谢谢您的关心,我正在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咖啡店员,相信不久之后的未来,就能实现开一家咖啡店的梦想。我已经开始学习制作甜点,但我最拿手的,还是三明治,希望未来的某一天,能让您亲自尝试一下。” “Zero先生,我总是不合群,因为我同龄人的生活,都离我太远,我无法想象,他们怎么能如此无忧无虑?如此天真?” “晴子小姐,您问我如何建立一段关系,甚至建立一段亲密关系。很抱歉,我无法给您回答。我的朋友很少,并且都已去世。迄今为止,也没有一位女性真正走进我的内心。我每日忙着工作赚钱,为梦想而奋斗,很少有时间,去交新朋友,或者和某位女性建立长久的联系。但我认为,如果有一个人,让您流泪,让您痛苦,但您还是一直想着他,忍不住接近他。和他相处时,小心翼翼,不敢太过靠近,又不想太过远离。那么,或许这就是喜欢,或者更直接一点,是爱。” “Zero先生,有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河村夫人和河村先生,他们对我很好,但我还是不能把他们当做父母。” “晴子小姐,我并没有见过您,但从您的来信中,我早已勾勒出您的形象。我相信,您一定是一位内心善良、坚韧强大的女性。痛苦总会过去,风暴不会持续,我相信,就如您美丽的名字一般,您会走向那个充满光和希望的晴天,只要不断努力,不断往前,把过去抛在身后,不要停下,也不要回头。” END 这篇在文学意义上已经结束了。 不过后续也挺文学的。(而且我觉得还挺治愈的) 心情好的时候,我会写心理强大的女人。心情脆弱的时候,我就会写破碎的女人。昨晚心情差到极点,不知如何纾解,愤而提笔报复社会。 我恨这几个月的xx。即使xx结束了,这段经历也给我带来了无穷痛苦。 果然,痛苦是文学最好的磨刀石。 我觉得,这篇是我所有作品的巅峰,可以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文学,终于能和一些我崇拜的太太所写出的神作比肩。看过一些撕心裂肺的赤安文学,有一天,竟然真的在乙女里实践出了这种撕心裂肺文学,非常欣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