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对付一个男人,绰绰有余。即使打不过,用人海战术也能把他淹死。 他们并不害怕,只是举起了手中的刀,用贪婪的目光盯着沈厌身后的车厢。 沈厌不欲跟他们多言,看准空档,长/枪一扫,将他们掀翻在地,常意趁此机会一箭贯穿了最先被射倒那人的喉咙。 他将箭杆抽出来,丢到一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又看向还活着的人。 沈厌开口:“你们的主使是谁。” 他们被沈厌干脆利落的杀人方式怔到,其中一个人两股战战:“我、我不知道,你要怎么办?” 沈厌说:“送你上路。” 外头求饶的叫声一声比一声高,几乎盖过了其他所有的动静。常意端坐在马车里,轻阖上双眼,另一只手放在袖子里,不动声色地握住了袖子里的东西。 冰凉的质感硌着她的指骨,她眉头微微蹙起。 一只手从马车底部伸出,攀向了车厢内部。爬进来的人无声无息,像一条屏息捕猎的毒蛇,连呼吸声都没有发出来。 他爬进车厢里,惊奇地发现里头的女子居然闭着眼睛,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这下连捂嘴都省了,等一会这娇.小姐死了,怕是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心下轻视起来,主子何苦废这么大力气来捕这个小妞,明明只是个病秧子又天真的大小姐,出这么远的门都不带多少护卫,莫不是以为这天下真就像她家一般安全了? 女子就是女子,成不了什么大事,估计是被外头的人吓坏了,连眼睛都不敢睁。 他咧开嘴,伸手抓向常意的脖子,就在手碰到女子薄白柔嫩的脖颈前,原本闭着眼一无所知的女子突然睁开了双眼。 常意猛地睁开眼睛,手腕一翻,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狠狠扎向他的手掌。匕首刺穿他的掌心,却没有伤及他的筋脉,那人痛呼一声,立刻缩手,常意顺势一推,将他掀倒在地。 她同时叫道:“沈厌!”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林间回荡,沈厌不再理会这些人,立刻拔出剑身,朝常意的方向冲过去。 那人疼得浑身痉挛,额头冒汗,却仍然咬牙试图再次将手伸向她。 常意知道这随身的匕首,加上自己的力气,不可能一击就杀死一个成年男人。 常意手中的匕首一晃,又用尽全力落下几刀,刀刃避开男人乱舞的手,划破他的脖颈,鲜血四溅,染红了他胸.前衣裳。 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终究还是栽倒在地上,临死前瞪圆双眼望着常意,满是不甘和悔恨。 沈厌用剑挑开车帘,恰好倒下的男人的血挥出一道血线,泼洒在窗帘上。 他浅淡的瞳孔微微紧缩。 常意反复用匕首刺击,导致整个车里都是骇人的血迹,她身上也被溅的到处都是血,分辨不出是她的血还是另一个人的血。 常意还没发现自己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她甩了甩匕首上的血,收回匕首,疲惫地低喘了一声,问道:“外面那些人解决了?” 没等到沈厌的回答,她揉了揉鬓角,继续说道:“难怪请这么多没用的人,那人大概也知道他们奈何不了你,他们在外头哭爹喊娘的,都是给这一个人打掩护罢了,这人才是真正被派来的杀手,他的目的没有你,只有我一个人……究竟是谁,这么不择手段地要杀我。” 她也只是让这人放松了警惕,趁其不备侥幸活了下来,若是她没有随身带匕首的习惯,又或是这人在谨慎一点,她今日真的有可能死在这里。 她分析完,发现沈厌已经许久没有出过声了。 常意皱眉,问道:“沈厌?” 她看向车外。 沈厌逆着光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好似一座沉默的偶像。 她心头升起了疑惑。 沈厌不会无缘无故地失神,除非—— 常意心里咯噔一下,撩开帘子扶住他的肩膀,直接唤他:“沈厌?” 沈厌面无表情,一些白色的发丝被血粘在他的脸上,他低下头,瞳孔空洞地注视着她。 他的眼睛有些发红,脸上慢慢浮现出了熟悉的纹路。 她心头一紧,伸出了手,却僵硬地不敢碰触他。 “沈厌?”她又叫了一句。 沈厌仍是没有反应,只是看着她。 怎么会是这个时候? 勉强稳住自己的手,摸上了他的脸颊,触碰到了他滚烫的肌肤,他的身体在发烫,这温度并不正常。 沈厌略微低了些头,方便她的触碰。他的脸迅速被熟悉的纹路覆盖,丑陋的血管像藤蔓一样疯狂生长,看得人诡异地牙酸。 常意深深叹了口气,伸出手抱住了他。 这种拥抱并不温暖,相反地,甚至有些寒冷。 沈厌垂下了眼睫。m.bowuchiNa.com